這裡存放的是頂多只能稱為善知識的世智辯聰,內容多有不可取之處,看看就好,請勿通盤接受。當然,並不是說這裡面寫的都是錯的,但畢竟是屬於偏執性認知的內容,無法彰顯佛法渡眾生的意涵,因此看的時候要多斟酌。或者說,這些只是滿足人類「知識」欲求的內容,屬於「妄我」的一部份,而佛法要緊的是破除我妄,因此本文內容另外放。
日常中的般若
真我、假我
並不是我在追逐世間功名利祿,而是追逐世間功名利祿而形成了我。
又,並不是真我在追逐世間功名利祿,而是追逐世間功名利祿而形成了假我。
追逐的人,和被追逐的事物,本質一樣,都是世間浮塵,轉眼雲煙。所以那個追逐的不是真我,而是假我,跟功名利祿是一樣虛妄的存在。
不把這樣的假我當真我,就能探究真我,還原本性。
我結、解脫
並不是有個「我」來獲得解脫,是從我這個結而解脫。
動靜之間
生命就跟藍天和白雲一樣輕鬆自在,只是輕鬆自在不在生命、也不在藍天白雲,而在生命與藍天白雲的動靜之間。
生命的意義並不重要,因為就跟藍天和白雲一樣,沒什麼特別的意義。重要的是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知道怎麼做人,與萬物在動靜之間和平共處、輕鬆自在~
念頭與本心
不讓念頭纏繞事物和想法而轉動,讓念頭處於空閒的狀態。
未開悟、未證果的我等世俗人,念頭是存在的,不會沒有念頭。
但念頭只是一種樣貌。若始終為世俗所轉所纏,念頭就永遠是念頭這樣貌。
讓念頭處在空閒、安定的狀態,不為事物纏繞、不為想法驅策,你就會因為念頭乾乾淨淨的,而能清楚端詳出念頭原來是怎樣的樣貌,而不再是念頭的樣貌,進而發現本心的樣貌:「原來本心就存在那兒。」
角色扮演
這世間,每個人其實都在角色扮演,扮演你希望成為的那種人,完成你希望的人生歷程。
所以你只是在扮演你而已,並不是你真正的本來面貌,也就見不到本然的覺性。
因此我們要放下我執,放下對我自己的執著。了解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只是浮塵般,這一世揚起,下一世就吹散。這不切實際的事物,不值得執著。
放下我執,並不是叫你不要功成名就、不要尋歡作樂,你依然應該養家活口、可以買房買車。但是做這些事時,不要執著這樣的我是究竟的,要加上修行才究竟,撥點心力追尋自己本然面貌,不要只顧追逐功成名就。所以放下我執並不是要你折損些什麼,並不需要抗拒,純粹就是一種對世間有個正確的認識而已。
輪廓
越是修得博學聰明,就越是為自己形塑出博學聰明的輪廓。這輪廓就像界線,讓你有別於他人,在法界中劃分一個我相,與整個法相有所阻隔。
學佛應該是修得沒有輪廓,與他人或在法界中無所別才對,不該是產生博學聰明的輪廓,在法相中有個我相存在。
在法界中,應該沒有輪廓這條界線,以便融於法相之中。
這樣一來,便感受到澄淨光明的法性。
佛法修為在我執心少
看到政治人物,為了爭權奪利,不惜造謠抹黑把對手扯下台,我很慶幸自己不用去做浮上檯面的人,做那些事來凸顯自己的存在。我寧願當無用的人,也不願為了有用,當個造口業的人。
佛法修為不在見多識廣、眾人欽敬,而在沒有我執。我執心越少,修為越高。越有用的人,修為並不會越高,反而可能越低,因為我執心重。
所以不用過度表現自我給人家看、不用證明自己有多好,最好的狀態是沒人認識、不用證明些什麼,只管把我執心放下到越少越好。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隨順眾生就好。不要有前後輩分、不用有師徒之別,在沒有我執心的境地裡,不需要分高低,眾生平起。
世智辯聰
不是不能有世智辯聰,有世智辯聰不是孽。
但是要把世智辯聰放下,不執著為我。
這樣才是智慧,世智辯聰不是。
放下世智辯聰即見智慧,智慧即是放下世智辯聰。
器世間
對這世間,不愛不惡,不取不捨,非有非無。乃至非有非無生,非有非無死。
心不滯於形物,如是萬物中也不形以為心,以斯湛定之境為入門。
反過來講,你怎麼想,就怎麼成立。
雖然這亦不過是世間器,聖所不器,但凡人還是需器用之。
佛法修習
什麼是佛法
揭示眾生種種錯誤的認知,就是佛法。
你看佛經,了解到佛法,覺得這是佛道,然後其他的不是!但那只是這種方式正好契合人類而已,其實一隻蟲子飛過,而能參透到的法,說不定比你藉由文字所契合的更深,只是不契合人類,不曉得契合哪類眾生而已?因此,佛法不限於佛教的形式,其他宗教的形式也能闡揚佛法。
佛法並不是只存在於佛教,其他宗教也能找出與佛法契合的教義。所以,對基督教的人,就從基督教的教義,引導他放下我執,趣求解脫,而不是否定他的宗教,非要他改信佛教才能解脫。讓他繼續信耶穌基督,也能彰顯般若、了生脫死,才是佛法,不然就只是世間法。信不信釋迦牟尼、拜不拜觀世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釋迦牟尼的教法,他是否能參透?參透了,就不用計較他把一切歸於上帝而不是佛菩薩~
總之,佛法不是佛教才有,你所參透到的法,若不管用哪一種形式都能彰顯般若、破除我執,那就是佛法:「無關宗教!」不管信仰什麼宗教的人、乃至沒有宗教信仰的人,都能契合的法,就是我們需要參透的法。除非是邪教,但地球上最多人信仰的幾大宗教,沒有一個是邪教!教義上其實都是在破我執(你不是你,而是上帝所造)、了生死(不要耽溺世間,你只是因為被伊甸園流放才住在這個世界),形式不一樣而已。
佛法根本的意義
很多人把佛法當作一門學問、或者一種高深的邏輯思維來研究,這並不是佛法的本質!
佛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告訴你:「那些作為、那些習性,是基於錯誤的認知而來。」然後不要繼續錯下去,這才是佛法最根本的意義!
如果把佛法當作過人的學術,則是在追尋:「那表示有什麼對的地方可以持續下去。」這並不是佛法根本的意義。
釋迦牟尼佛給芸芸眾生的教誨,比較像是至親的叮嚀,而不是大師的艱澀學問。因此,不要把佛法想得太艱深,以為那需要過人的聰明才智才能參透,其實只要用虛心接受教誨的心態,就能領會佛法。
佛法本來面貌?
佛法不是以釋疑為目的,而是放下對疑難執著的心性:解除疑心。
佛法不向外求(外境),但也不向內求(內性),而是向「求性」觀。觀到「唯求」的境地,便能體認「求性」無所執染,則證得一種淨性了~
眼前的人,是因為我今身為人,而觀作是人。若我今非人,則眼前者,該當是何?
或許眼前者亙古自今如如不動,是我自性緣起生滅法,而有人事物或諸相啊!
關於研習佛經學佛法
閱讀佛經來學佛法,一定要知道一件事:
《法華經》諸佛隨宜所說。意趣難解。所以者何。我以無數方便。種種因緣譬喻言辭。演說諸法。是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唯有諸佛乃能知之。
釋迦牟尼佛為了教化五濁惡世的眾生,所以順應我們的根性,循循善誘,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開示佛法。例如先善誘眾生成就阿羅漢,其實是不退轉菩薩,但又其實是佛陀。如來知見清淨,以佛陀意趣來講,教程一致無差別,且這過程真實無虛,例如佛陀並沒有教你成帝釋、當梵天這與一佛乘無關的階段。不過五濁惡世的我們生性計較執著,知見不清淨,從中質疑各種不合理之處,殊不知所謂不合理之處本身就不合理,無須執著,沒有修般若的人難以理解其實佛陀說法合情合理。
在娑婆世間,佛法是有階段性一階一階照過程走的,這個階段還沒修成熟時,無法理解怎麼有下個階段?但這個階段修圓滿了,自能體會到其實這個階段就是下個階段,而不是真有兩個階段。例如世間盡是惡人,所以躲起來,獨善其身求出離世間,這個階段很難體會為什麼要渡化頑劣的眾生?但出離境地圓滿了,不再有世間皆惡人的執著,因為三界唯心所現,於是又回頭利益眾生。同樣情況又發生在菩薩無法理解如來的境地,但菩薩境地圓滿後,畢竟萬法唯識所變,於是轉頭為眾生示現無上真實義…如是種種,並不是往下一階段走,而是這一階段的延伸,只是順應人類習性,在未得三明六通的有限知見下,稱之為下個階段。
所以,佛法是不能執著的,每個階段性有每個階段性的機緣成熟,隨時要放下這個階段往下個階段發展機緣。
除此之外,如阿彌陀佛,依極樂世界眾生的習性開示佛法,各種階段性與我們不一樣,而且不是我們五濁惡世眾生根器所能思量的。所以佛法有意趣難解之處,既然是如來宣說,唯有從如來清淨知見方能通曉,於是我等眾生機緣未熟時,方便諸佛隨宜所說便是,不宜妄加揣測臆度,錯解其義。
談金剛經
金剛經的應云何住和云何應住
在「善現啟請分第二」須菩提問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在「究竟無我分第十七」須菩提又問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看起來很像同樣問題答了兩次。
其實前面問答的內容是「人無我」,後面是「法無我」,即《楞伽經》的「人法二無我」,所以看起來重複,給人的啟發性不一樣。
若人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
因為,釋迦牟尼是根據各種法、每種相,彰顯其佛性,若今天天主教徒或基督教徒能問釋迦牟尼解脫之道,釋迦牟尼也是從天主教義或基督教義可取之處,彰顯他們的佛性所在,而不是抹滅不可取之處那種挑三揀四沒意義的東西。
現在我們如果說釋迦牟尼說了法,通常是說我所閱習的這些經文記載才是佛法,等於佛法的範疇只限於佛教本身。但眾生皆有佛性,亦即形形色色的人都存在其佛性得以彰顯。釋迦牟尼當時只是以印度盛行的教法彰顯其佛性,並不表示其他教法便無有是處、全盤悖離佛道、只能用梵天修行者範疇的思維來思考佛法。所以來世的我們,習慣以二分法說:「佛陀說的是法。」通常表示沒說的就不是。
這便是我所認為的謗佛。
不拘限於範疇才符合空的特性,才能靈活通達佛法,能不分別「有」與「無」而站在本質一致的立場來彰顯佛性,我認為那才是佛法。
談惠能與神秀
南能北秀
大家都聽過中國禪宗六祖惠能的故事,《景德傳燈錄》是這麼寫的:
師(弘忍)知付授時至,遂告眾曰:「正法難解不可徒記吾言持為己任,汝等各自隨意述一偈,若語意冥符,則衣法皆付。」
時會下七百餘僧,上座神秀者,學通內外眾所宗仰,咸共推稱云:「若非尊秀疇敢當之。」
神秀竊聆眾譽不復思惟,乃於廊壁書一偈云:
身是菩提樹 心如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 莫遣有塵埃
師因經行忽見此偈,知是神秀所述,乃讚歎曰:「後代依此修行,亦得勝果。」
其壁本欲令處士盧珍繪《楞伽變相》,及見題偈在壁,遂止不畫,各令誦念。
能(惠能)在碓坊忽聆誦偈,乃問同學:「是何章句?」
同學曰:「汝不知和尚求法嗣,令各述心偈。此則秀上座所述,和尚深加歎賞。必將付法傳衣也。」
能曰:「其偈云何?」
同學為誦,能良久曰:「美則美矣,了則未了。」
同學訶曰:「庸流何知,勿發狂言。」
能曰:「子不信耶,願以一偈和之。」
同學不答,相視而笑。
能至夜密告一童子引至廊下,能自秉燭,令童子於秀偈之側寫一偈云:
菩提本非樹 心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假拂塵埃
大師後見此偈云:「此是誰作,亦未見性。」
眾聞師語遂不之顧。
逮夜乃潛令人自碓坊召能行者入室,告曰:「諸佛出世為一大事故,隨機小大而引導之,遂有十地三乘頓漸等旨,以為教門。然以無上微妙祕密圓明真實正法眼藏,付于上首大迦葉尊者,展轉傳授二十八世。至達磨屆于此土,得可大師承襲以至于吾。今以法寶及所傳袈裟而付於汝,善自保護無令斷絕。」
五祖弘忍將衣缽傳給惠能後,禪宗有南宗惠能和北宗神秀兩脈,教法有南頓北漸之說。
這表示神秀也扛起禪宗的法脈,甚至教法範圍從長安到洛陽兩京城,而且是武后、中宗、睿宗的皈依師,有「兩京法主、三帝門師」之稱,在當時聲勢不下於惠能。
可見神秀是真的也有修為,才能達到如此聲勢。
高僧神秀
從《六祖壇經》就能知道惠能是千年一遇的得道高僧,禪宗衣缽傳到惠能就不用再傳了,因為光靠惠能一人流傳下來的教法,就足以教化千年眾生了!
但我們不知道的是,神秀也是得道高僧,他的偈其實不簡單。
惠能的偈其實是在說法,所以大家看得懂、聽得懂,心有所悟,深感佩服,覺得這首偈寫得太精采了!同時覺得神秀的偈被比了下去,不再去理會那偈的涵義。
而神秀的偈並不是在說法,是在向弘忍描述自己的境界,已經達到「身是菩提樹,用來滋長佛法。心如明鏡臺,拿來映照佛法。」的修為,這跟寫說自己今天過得很好一樣,沒什麼好精彩的。
然而,仔細一想的話,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是那麼容易達到的修為嗎?身是菩提樹,自然不是我,心如明鏡台,自然沒有執,神秀是在描述自己沒有我執的境地啊!
有這修為,偈的接下來就是關鍵了!既然身心都不是我、無所執,那誰來「時時勤拂拭」?又為什麼「莫遣有塵埃」?可見神秀也懂「本來無一物,何假拂塵埃」的道理,所以才能達到身心無我執的境地。
神秀的偈不只前兩句描述自己的境地,後兩句更證明自己的境地、也懂得如何帶眾生同往那樣的境地,所以神秀可是得道高僧啊!
只是每個人習性不同,從偈來看,神秀是無所說、以身作則的類型。這類型與其說適合繼承達摩的衣缽,不如說比較適合繼承釋迦牟尼的衣缽吧?我想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弘忍選擇付法于惠能,其實不表示神秀未得悟、未證道。只能說惠能比神秀更適合繼承達摩的衣缽,反過來說神秀比惠能更適合繼承釋迦牟尼的衣缽。
南頓北漸
神秀的漸悟法門,在在處處彰顯眾生皆有佛性,其實不管主持哪一宗,都無違和。
相對而言,惠能的頓悟法門,就是專為禪宗根機的人所設,放在某些宗派,難免有違和之處,不容易受用。
頓宗在後世大放光彩,搶走漸宗的風采,但大家卻忽略一件事,不是每個人都能「頓悟」,結果又不把「漸宗」看在眼裡,沒能受用「漸悟」的法益,相當可惜啊。
希望我們後世之人,不只宣揚讚嘆六祖惠能,也能宣揚讚嘆神秀真是得道高僧!對這樣得道高僧所教的「漸悟」法門也應加以了解,或許能頓悟的沒幾個,但能漸悟的多好幾個不是嗎?兩京法主、三帝門師,不會沒道理的,漸悟法門必有受用之處。我們後人不該尊此貶彼,而是應機受用,能頓的頓,該漸的漸。
惠能見性
在《六祖壇經》,惠能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他出完偈後:
書此偈已,徒眾總驚,無不嗟訝,各相謂言:「奇哉,不得以貌取人。何得多時,使他肉身菩薩。」
祖見眾人驚怪,恐人損害,遂將鞋擦了偈,曰:「亦未見性。」
我認為五祖弘忍擦掉這偈是有道理的!惠能出這句偈時,還未明心見性,別忘了他是受付弘忍衣缽時,聽師父傳《金剛經》,聽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才明心見性:
祖以袈裟遮圍,不令人見,為說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惠能言下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遂啟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這「何期…何期…」不正是神秀自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的修為與境地嗎?假若真是如此,神秀悟道,只是沒那麼透徹,而惠能沒有,卻出這偈,那就像挑偈的語病而寫出來的,自然是要擦掉。
這有點像阿羅漢自述境地,和尚不知道,還對他說法,是有謗法過失的。
或許此時的惠能,連神秀的偈是在自述境地也不知道。唯有同樣修為與境地的五祖弘忍,看得出來神秀想表達的是什麼。不然惠能不會下這樣的偈,而會下相互輝映的偈,且光芒更勝才對。
當然,以上描述的惠能,只能說是臆測。但在在證明,神秀當時的修為並不簡單,已經是高僧了。
苦、集、滅、道
苦、集、滅、道,以病狀來舉例的話,就是:「苦的症狀、苦的病因、治療對策、實施醫療。」醫生確認病患的症狀,醫生診查症狀的原因,醫生找出診療的做法,病患配合實施。
關於四聖諦的架構,有些人會問,為何不是「苦集『道』滅」,而是「苦集滅『道』」?既然修過「道」,就應該「滅」了,才符合邏輯不是嗎?為何卻是先滅了再修道?
真的是古傳的苦集滅道才對:「醫生了解到病人的症狀→醫生診斷出症狀的原因→醫生找出診療的做法→病患配合實施」亦即這只是個過程,而不是目的。因此是苦集滅道,不是苦集道滅。
「滅」是「使病癒」,也就是把病佉除!但「沒病沒痛」不能涵蓋我們健康以後的生活情況。比如說,我們把「感冒」治好了,但「治好感冒」並不能實際描述健康以後的生活,應該有其他描述性說法才對,例如覺得食慾強東西變好吃、反應好行動變輕鬆之類,這才叫實際感受到的健康生活。
因此,我們把感冒治好,並不是只為了「沒病沒痛」而已,而是為了「過正常的生活」。如果是「道→滅」,那變成人生最終目的只是「沒病沒痛」!所以「滅→道」才是正確的,我們是只是在過正常生活時突發病痛,所以把突發症狀找出來給治好。
佛法亦如是,拔除眾生苦惱,但不能涵蓋彼岸的意義。如果是「道→滅」,那渡達彼岸後,等於停在岸邊遠矚著對岸,感嘆過去種種,目的只是渡過這條河。「滅→道」才能表示渡河是個過程,上岸後繼續走最後一段路回到家了,才是真正的目的!
最後,醫生診斷病症時,雖然希望你恢復健康,但他不會教你說病好如何享受生活,因為他的任務只是針對病情告訴你該怎樣把病治好;佛陀渡化眾生也是如此。因此《金剛經》說:「實無有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無上正等正覺)。」你能過健康的生活了,才是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之前醫療的過程,只是幫助你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而已。不能將醫生的醫療結果視為健康的生活情況,也不能將佛陀的渡化視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末法時期的應對
什麼是修行?
研究佛法不等於修行!讀經學佛,只是在觀念上、知見上,了解正確的方向,頂多稱為善知識。實際修行,才能在行為上、習氣上,進入正法的狀態,堪稱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阿羅漢、菩薩等佛弟子。
那什麼是修行?或者說怎樣修行呢?就是讓自己養成不分別、不執著的習慣。這習慣是漸漸由淺至深養成的,不是一蹴可及的,所以修行是有程度上的功力深淺。
佛法其實就是要幫助你對一切有為法不起分別、不加執著的善知識,也就是幫助你踏實修行,因此修行是很重要的!讀了佛經、學了佛法,就要用在修行中,增強你不分別、不執著的功力。如果你只是學問上精熟佛經,行為上卻這也分別、那也執著的,沒半點修行功力,那基本上就白讀了。
你很難第一天就對一切有為法不分別也不執著,但幾週過去、幾月過去…一年下來,你會漸漸少分別少執著,這就是修行的過程與成果。直到完全不分別,就是菩薩境地,完全不執著,就是阿羅漢了~
要修就修阿羅漢
我們漢傳大乘佛教在信仰菩薩的同時,就貶低小乘的阿羅漢,不屑成為阿羅漢,實在是罪過。
佛陀十號之一有阿羅漢(應供),但沒有菩薩啊!你可以用阿羅漢指稱佛陀,但不能用菩薩指稱佛陀,你說是阿羅漢大?還是菩薩大?七地以上的菩薩,也是阿羅漢倒駕慈航來的,菩薩就是不只自己了生脫死,還要度眾生的大阿羅漢,你能說要修就修菩薩,不要修阿羅漢嗎?你不修阿羅漢,圓寂後還在那邊六道輪迴,是要以什麼法身跟菩薩一樣度眾生?這樣叫修什麼菩薩,你什麼也沒修:「要修菩薩,就是修阿羅漢,然後再倒駕慈航度眾生。」
很多佛咒,在祈請佛陀時,也都有阿羅漢的咒音「阿羅訶帝」來呼喚佛陀,這樣你還不明白阿羅漢究竟有多偉大嗎?跟佛陀一樣比菩薩大!阿羅漢就是六道眾生所能修的最崇高境地了,釋迦牟尼一生教法都是教你怎樣修阿羅漢,沒有別的,菩薩只是在修達阿羅漢後,再告訴你可以倒駕慈航度眾生,然後像祂自己一樣成佛廣度眾生。當然,這倒駕慈航,確實可以說就是更高深的菩薩教法!但就像釋迦牟尼成道之初,直暢本懷說華嚴一樣,欲界、色界、無色界的眾生都聽不懂、無法受教,所以釋迦牟尼一生教法,都是教三界眾生修阿羅漢,超脫三界了,再來領受唯有諸佛乃能知之的甚深微妙難解之法。因此,三界眾生能做、能修的,就是阿羅漢,不再淪為三界眾生。只要你還是三界眾生,就別說什麼要修就修菩薩不修阿羅漢,你所信仰的菩薩,要阿羅漢才有辦法修!所謂更高深的菩薩教法,其實也可以說是更高深的阿羅漢教法。
所以,專心修阿羅漢就對了!一到六地菩薩教法,其實就是在修阿羅漢(七地菩薩)的教法。我們所信仰的菩薩,都是八地以上,倒駕慈航幫助眾生都能度達阿羅漢彼岸,不是讓你不屑阿羅漢,那等於不屑菩薩法身一樣。你不如實照釋迦牟尼教誨,收攝六根修阿羅漢,然後不屑釋迦牟尼這些教法,放縱身心說自己要修的是廣度眾生的菩薩,呵呵,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安貧樂道
安於貧窮,有助於探究身而為人的意義。
意義不分大道、小道,反正都能陶冶心性,保持安穩的性情來為人處世。
道不分大小,所以學佛也好、讀古聖先賢也好、看電腦書也好、畫漫畫也好、收看電視劇也好…找與世不爭的事做,便能了解做事的自我,其實是怎麼回事。不像汲汲名利的人在生命中迷失自我,就都是道。
身而為人,不是為了追逐名利,導致名利掩蓋了你的實際樣貌。而是為了認識自己、了解自己、明白自己,原來在名和利之外,人類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我不求菩薩
學佛是接受佛陀的教誨,做到讓自己不貪、不嗔、不癡,人生就會過得很快樂!學佛不是祈求菩薩讓你如願貪、嗔、癡三事,因為菩薩根本不可能讓你如願,只會越學越痛苦~
別人我不知道,就我來講,求菩薩根本沒用,所以我不再求菩薩讓我發財、讓我健康、讓我如何如何,我只向佛法求智慧!
或許別人是善男子、善女人,所以能感受到菩薩有求必應,但我不是,所以我從未靈驗過;財神廟倒是很靈驗。就我自己遭遇來講,至心求菩薩幫忙解決問題,難度就跟努力讀書考上台大一樣:「早知道這麼難,智商才 71 的我就不讀書、不是善男子的我就不求菩薩了!」與其浪費時間求菩薩如願,不如在菩薩跟前好好修行,修到跟菩薩一樣不貪、不嗔、不癡,雖然沒能解決問題,但能不為問題所苦~
求不得苦是靠佛法解脫,不是靠菩薩如願求得。如果求菩薩就能擺脫求不得苦,那娑婆世界其實就是淨土了,再也不必為了痛苦而煩惱…多麼令人嚮往的境地!可惜並不是,這世界一堆人跟我一樣,連求菩薩如願這件事都求不得,苦啊!所以老實修行就好,不要再求什麼了。修行不難,就是依釋迦牟尼四諦教法,循八正道,滅苦集,比難度跟考上台大沒兩樣的「求菩薩如願」要簡單多了…或許善男子、善女人那群高材生覺得簡單,但我就是覺得難如登天。既然有難度,就表示不是很大眾化的教法,四諦教法要大眾化多了!
戒、定、慧
我是這麼知解的。
戒、定、慧三者是一樣性質、相互平等的,而不是漸次演生的。亦即不是守戒而生定,禪定而生慧。戒、定、慧三者本來就是我們的面貌,只是墮於貪、嗔、癡,而不知本來就有這個面目。
所以三者齊修齊用,並不是有了定就不需要戒,有了慧就不需要定,三者各有其對治的方向,不是有了慧就有定,有了定就是戒。反而比較像倒過來,戒是身戒,定是行戒,慧是心戒,三者其實都是戒,都是規範你行為處事的法則。
當我置身世俗,便能從持戒獲得清淨法喜。當我事行塵勞,便能因禪定獲得清淨法喜。當我思心善惡,便能秉慧性洞察善惡皆客塵,不隨兩種極端去偏執,不執著如是夢幻泡影等有為法,而獲得清淨法喜。
所以戒、定、慧的慧並不是佛智,不是漸次演生到慧,就開悟成佛。慧就跟戒一樣、也跟禪一樣,是用來規律自己的儀律而已,地位跟禪跟戒一樣平等,都是佛弟子修身養性的工具,沒有比較殊勝。
但生為三界眾生,本來面目就是戒、定、慧,因此不能說慧不是佛智,就不修此三學了!因為還其本來面目這件事,便是佛事,還得清清淨淨,方能顯現佛智。
光看佛經,觀念有了,但沒有戒、定、慧三者齊修齊用,就只是在原地踏步,沒有腳踏實地行走在學佛的路上,往目標邁進。但有戒、定、慧的關係,我們末法時期眾生研讀大乘佛經後,就能如實修行了!
所以修行很難嗎?不難,因為有戒、定、慧,奉行這三學就是在修行。
所以戒、定、慧三學不重要嗎?重要!因為末法時期眾生,身邊沒有佛陀也沒有阿羅漢教導我們如何修行,但奉行戒、定、慧就是修行了,而這三學是末法時期的我們能做到的善巧方便,當然重要。
隨犯隨制
我等有漏眾生務必持戒,不然無以師事。然而,我等眾生有漏是既定事實,再怎麼守戒,也不可能做到無漏,所以有毀犯時,懺悔、改過就好,不要因此懊惱、煩惱,甚至認為自己犯了滔天大罪,這一世不可能修成正果,那就本末倒置了。
其實,釋迦牟尼成道後的十二年,對於戒律只說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此乃過去七佛通戒。後來才制定各項戒條,而且是隨犯隨制,不是一時頓制。確實有一時頓制的菩薩戒,但聲聞戒是隨犯隨制,所以,現在這些大小戒條,過去釋尊弟子也有人犯過,還不是都證得聖果!所以我是這麼知解的,大小戒條不是要你完全不能犯錯用的,而是有錯時知道這樣不對,然後從中檢討自己不足用的!用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的態度去面對,讓自己更成長,而不是看得很嚴重,覺得自己很糟糕,不配修成正果。
為了不讓弟子裝傻說不知道什麼是諸惡莫作,於是制定大小戒條,因此大小戒條的地位,就跟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八個字一樣,你犯了這八個字有什麼好罪不可赦的?持戒不要持到否定自己,我們要檢討與懺悔過失,督促並肯定自己事後能做得更好。別忘了我們是末法時期眾生,願意守戒就是積極向善的莫大力量,能做多少是多少,努力去做,肯定自己,而不是自己把自己打入地獄深淵。
戒是助道品,不是究竟法,不然清淨如梵天,就是究竟、就是無上正等正覺了!但梵天不是佛陀、不是阿羅漢~
然而,梵天確實比我們契法,大多梵天是一生補處,離究竟不遠了!所以我等末法眾生要努力持戒,守幾分戒,就有幾分助道力量;藉由持戒,讓身心清淨,方能契得究竟法!只是我等眾生有漏是既定事實,不可能跟梵天一樣無漏,因此守得 99 分的戒,就用這 99 分的助道力量好好修行,而不是靠夭自己毀犯 1 分的戒,反倒無法好好修行。
對眾生要慈悲,對自己也要慈悲,不要把事情看得太嚴重。真正嚴重的是不再守戒、不再學佛,既然你願意持續持戒、願意繼續修佛,就不需妄自菲薄,你明明就是很棒的佛弟子!
外在環境與內在環境
《大乘離文字普光明藏經》無有眾生愛樂於苦。凡有所作悉求安樂。乃至菩薩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亦為自他皆得樂故。
《地藏菩薩本願經》一切眾生。未解脫者。性識無定。惡習結業。善習結果。為善為惡。逐境而生。輪轉五道。暫無休息。動經塵劫。迷惑障難。如魚遊網。將是長流。脫入暫出。又復遭網。
《華嚴經普賢行願品觀自在菩薩章》願諸眾生若念於我。若稱我名。若見我身。皆得免離一切恐怖。滅除障難。正念現前。
除非心理變態,不然正常心理的人,你給他「家屬資具、悉皆豐足」的居住環境,令生活沒有障難、煩惱,自然不會起惡念,只有正念。
這也是為何學佛有成的人都希望往生清淨佛土,因為清淨的話,不只沒有痛苦,也沒有欲樂,惡念無從生起,連善與惡的比較都沒有,只有菩提。
而五濁惡世的我們,往往為了求生存起惡念,怎麼辦?除了締造美好的生活環境,少障難外,還有一種環境是內在的,也會影響人的善念惡念,那就是「習氣」。
習氣不好的人,稍有障難就起惡念為惡,習氣好的人,災殃連連也不起惡念為惡。
習氣跟環境一樣,是可以美化改善的,使障難現前了,也能安住於習氣中不為環境動搖,不逐境而生善惡。
事實上,修行人修的就是習氣,把習氣打理好,讓內在有個美好的環境,並安住於習氣中,不受外在環境動搖,不起惡念。
遇性惡之人,遠之,莫勸
「娑婆惡眾,固執成見,志性仇他,剛強難化。不若菩薩,心意柔和,志常賢善,樂法知法。是故弟子不與說法、不與說善,造身語意業。除非善男子善女人問。」
不只不向性惡之人說佛法的事,也不勸惡人友善,因為這種人剛強難化,跟他有所互動,往往因果就跟造了身語意業沒兩樣。所以要避而遠之,跟這種人牽扯,就像置自己於殺盜淫諸行沒兩樣,跟這種人說話,感覺就跟吃肉一樣犯戒,往往沒有好結果,甚至落得自己沒好下場。
末法時期,娑婆世界仍有善男子、善女人,也就是主動學佛、修法、守戒、向善的人,這樣的人當然就互相友善,共同締造人間淨土。而那些顯然不是這類的人,就完全不要跟他互動,一句話都不要跟他搭上。
遇到性惡之人,明明知道他錯,也不該去跟他說佛法的事,連勸他向善都不要。因為有成見而仇他的人,是非常難改變自己想法的,他已經跟著魔沒兩樣,要他放下成見與仇他,對他來說就跟否定自己的存在一樣,是會反擊的。
這種人,默默的私底下念佛讀經迴向給他,為他種下善根種子就好。避而遠之,以免身語意造業。
有些佛寺的出家人,除了阿彌陀佛四個字外,是不能對人說話的。我深深覺得這真是上好的戒律!我當以此律己,盡量不要和非善男子、善女人的眾生多說半句話,因為往往都是造諸口業。
慈悲
慈悲不是用在耽溺世間,而是用在出離世間,因為厭棄世間會對種種愚蠢至極的有為法感到不耐與惱怒,所以需要慈悲來轉化戾氣。
慈悲只是轉化戾氣用的,不是行善積德求來世有好的果報繼續輪迴用的,不然他化自在天也有不捨眾生受苦受難的慈悲心,稱不上是般若啊!
慈悲的重點,要放在出離心,輔助出離心用的,而不是秉持一顆慈悲心來行事。或者說,要有一顆慈悲的出離心,而不是一顆慈悲心!要知道,天魔波旬雖然障礙佛法,但祂也有慈悲心,慈悲到不想眾生在世間受苦修行,所以妨礙佛法。
慈悲與修行無關,用錯反而危害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