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于闐國三藏法師實叉難陀奉勅譯
羅婆那王勸請品第一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大海濱摩羅耶山頂楞伽城中ｏ與大比丘眾及大菩薩眾俱ｏ其諸菩薩摩訶薩ｏ悉已通達五法ｏ三性ｏ諸識無我ｏ善知境界自心現義ｏ遊戲無量自在三昧神通諸力ｏ隨眾生心現種種形方便調伏ｏ一切諸佛手灌其頂ｏ皆從種種諸佛國土而來此會ｏ大慧菩薩摩訶薩為其上首
爾時世尊ｏ於海龍王宮說法ｏ過七日已從大海出ｏ有無量億梵釋護世ｏ諸天龍等ｏ奉迎於佛ｏ爾時如來ｏ舉目觀見摩羅耶山楞伽大城ｏ即便微笑而作是言ｏ昔諸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皆於此城說自所得聖智證法ｏ非諸外道臆度邪見及以二乘修行境界ｏ我今亦當為羅婆那王開示此法ｏ爾時羅婆那夜叉王ｏ以佛神力聞佛言音ｏ遙知如來從龍宮出ｏ梵釋護世天龍圍遶ｏ見海波浪ｏ觀其眾會藏識大海境界風動轉識浪起ｏ發歡喜心ｏ於其城中高聲唱言ｏ我當詣佛請入此城ｏ令我及與諸天世人於長夜中得大饒益ｏ作是語已ｏ即與眷屬乘花宮殿往世尊所ｏ到已下殿右遶三匝ｏ作眾伎樂供養如來ｏ所持樂器皆是大青因陀羅寶ｏ琉璃等寶以為間錯ｏ無價上衣而用纏裹ｏ其聲美妙音節相和ｏ於中說偈而讚佛曰
心自性法藏 無我離見垢
證智之所知 願佛為宣說
善法集為身 證智常安樂
變化自在者 願入楞伽城
過去佛菩薩 皆曾住此城
此諸夜叉眾 一心願聽法
爾時羅婆那楞伽王ｏ以都咤迦音歌讚佛已ｏ復以歌聲而說頌言
世尊於七日 住摩竭海中
然後出龍宮 安詳昇此岸
我與諸婇女 及夜叉眷屬
輸迦娑剌那 眾中聰慧者
悉以其神力 往詣如來所
各下花宮殿 禮敬世所尊
復以佛威神 對佛稱己名
我是羅剎王 十首羅婆那
今來詣佛所 願佛攝受我
及楞伽城中 所有諸眾生
過去無量佛 咸昇寶山頂
住楞伽城中 說自所證法
世尊亦應爾 住彼寶嚴山
菩薩眾圍遶 演說清淨法
我等於今日 及住楞伽眾
一心共欲聞 離言自證法
我念去來世 所有無量佛
菩薩共圍遶 演說楞伽經
此入楞伽典 昔佛所稱讚
願佛同往尊 亦為眾開演
請佛為哀愍 無量夜叉眾
入彼寶嚴城 說此妙法門
此妙楞伽城 種種寶嚴飾
牆壁非土石 羅網悉珍寶
此諸夜叉眾 昔曾供養佛
修行離諸過 證知常明了
夜叉男女等 渴仰於大乘
自信摩訶衍 亦樂令他住
惟願無上尊 為諸羅剎眾
甕耳等眷屬 往詣楞伽城
我於去來今 勤供養諸佛
願聞自證法 究竟大乘道
願佛哀愍我 及諸夜叉眾
共諸佛子等 入此楞伽城
我宮殿婇女 及以諸瓔珞
可愛無憂園 願佛哀納受
我於佛菩薩 無有不捨物
乃至身給侍 惟願哀納受
爾時世尊聞是語已ｏ即告之言ｏ夜叉王ｏ過去世中諸大導師ｏ咸哀愍汝ｏ受汝勸請ｏ詣寶山中說自證法ｏ未來諸佛亦復如是ｏ此是修行甚深觀行現法樂者之所住處ｏ我及諸菩薩哀愍汝故ｏ受汝所請ｏ作是語已默然而住
時羅婆那王ｏ即以所乘妙花宮殿奉施於佛ｏ佛坐其上ｏ王及諸菩薩前後導從ｏ無量婇女歌詠讚歎ｏ供養於佛往詣彼城ｏ到彼城已ｏ羅婆那王及諸眷屬ｏ復作種種上妙供養ｏ夜叉眾中童男童女ｏ以寶羅網供養於佛ｏ羅婆那王施寶瓔珞奉佛菩薩以掛其頸ｏ爾時世尊及諸菩薩受供養已ｏ各為略說自證境界甚深之法
時羅婆那王并其眷屬ｏ復更供養大慧菩薩ｏ而勸請言
我今請大士 奉問於世尊
一切諸如來 自證智境界
我與夜叉眾 及此諸菩薩
一心願欲聞 是故咸勸請
汝是修行者 言論中最勝
是故生尊敬 勸汝請問法
自證清淨法 究竟入佛地
離外道二乘 一切諸過失
爾時世尊以神通力ｏ於彼山中復更化作無量寶山ｏ悉以諸天百千萬億妙寶嚴飾ｏ一一山上皆現佛身ｏ一一佛前皆有羅婆那王及其眾會ｏ十方所有一切國土皆於中現ｏ一一國中悉有如來ｏ一一佛前咸有羅婆那王并其眷屬ｏ楞伽大城阿輸迦園ｏ如是莊嚴等無有異ｏ一一皆有大慧菩薩而興請問ｏ佛為開示自證智境ｏ以百千妙音說此經已ｏ佛及諸菩薩皆於空中隱而不現
羅婆那王唯自見身住本宮中ｏ作是思惟ｏ向者是誰ｏ誰聽其說ｏ所見何物ｏ是誰能見ｏ佛及國城眾寶山林ｏ如是等物今何所在ｏ為夢所作ｏ為幻所成ｏ為復猶如乾闥婆城ｏ為翳所見ｏ為炎所惑ｏ為如夢中石女生子ｏ為如煙焰旋火輪耶ｏ復更思惟ｏ一切諸法性皆如是ｏ唯是自心分別境界ｏ凡夫迷惑不能解了ｏ無有能見亦無所見ｏ無有能說亦無所說ｏ見佛聞法皆是分別ｏ如向所見不能見佛ｏ不起分別是則能見
時楞伽王尋即開悟ｏ離諸雜染證唯自心ｏ住無分別ｏ往昔所種善根力故ｏ於一切法得如實見ｏ不隨他悟ｏ能以自智善巧觀察ｏ永離一切臆度邪解ｏ住大修行為修行師ｏ現種種身善達方便ｏ巧知諸地上增進相ｏ常樂遠離心ｏ意ｏ意識ｏ斷三相續見ｏ離外道執著ｏ內自覺悟ｏ入如來藏趣於佛地ｏ聞虛空中及宮殿內咸出聲言ｏ善哉ｏ大王ｏ如汝所學ｏ諸修行者應如是學ｏ應如是見ｏ一切如來應如是見ｏ一切諸法若異見者則是斷見ｏ汝應永離心ｏ意ｏ意識ｏ應勤觀察一切諸法ｏ應修內行莫著外見ｏ莫墮二乘及以外道ｏ所修句義所見境界ｏ及所應得諸三昧法ｏ汝不應樂戲論談笑ｏ汝不應起圍陀諸見ｏ亦不應著王位自在ｏ亦不應住六定等中ｏ若能如是ｏ即是如實修行者行ｏ能摧他論能破惡見ｏ能捨一切我見執著ｏ能以妙慧轉所依識ｏ能修菩薩大乘之道ｏ能入如來自證之地ｏ汝應如是勤加修學ｏ令所得法轉更清淨ｏ善修三昧三摩鉢底ｏ莫著二乘外道境界以為勝樂ｏ如凡修者之所分別ｏ外道執我見有我相ｏ及實求那而生取著ｏ二乘見有無明緣行ｏ於性空中亂想分別ｏ楞伽王ｏ此法殊勝是大乘道ｏ能令成就自證聖智ｏ於諸有中受上妙生ｏ楞伽王ｏ此大乘行破無明翳ｏ滅識波浪ｏ不墮外道諸邪行中ｏ楞伽王ｏ外道行者執著於我作諸異論ｏ不能演說離執著見識性二義ｏ善哉ｏ楞伽王ｏ汝先見佛思惟此義ｏ如是思惟乃是見佛
爾時羅婆那王復作是念ｏ願我更得奉見如來ｏ如來世尊於觀自在ｏ離外道法ｏ能說自證聖智境界ｏ超諸應化所應作事ｏ住如來定入三昧樂ｏ是故說名大觀行師ｏ亦復名為大哀愍者ｏ能燒煩惱分別薪盡ｏ諸佛子眾所共圍遶ｏ普入一切眾生心中ｏ遍一切處具一切智ｏ永離一切分別事相ｏ我今願得重見如來大神通力ｏ以得見故ｏ未得者得ｏ已得不退ｏ離諸分別住三昧樂ｏ增長滿足如來智地
爾時世尊ｏ知楞伽王即當證悟無生法忍ｏ為哀愍故便現其身ｏ令所化事還復如本ｏ時十頭王見所曾覩ｏ無量山城悉寶莊嚴ｏ一一城中皆有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三十二相以嚴其身ｏ自見其身遍諸佛前ｏ悉有大慧ｏ夜叉圍遶ｏ說自證智所行之法ｏ亦見十方諸佛國土ｏ如是等事悉無有別
爾時世尊普觀眾會ｏ以慧眼觀非肉眼觀ｏ如師子王奮迅迴眄欣然大笑ｏ於其眉間髀脇腰頸及以肩臂德字之中ｏ一一毛孔皆放無量妙色光明ｏ如虹拕暉如日舒光ｏ亦如劫火猛焰熾然ｏ時虛空中梵釋四天ｏ遙見如來坐如須彌楞伽山頂欣然大笑ｏ爾時諸菩薩及諸天眾咸作是念ｏ如來世尊於法自在ｏ何因緣故欣然大笑ｏ身放光明默然不動ｏ住自證境入三昧樂ｏ如師子王周迴顧視ｏ觀羅婆那念如實法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ｏ先受羅婆那王請ｏ復知菩薩眾會之心ｏ及觀未來一切眾生ｏ皆悉樂著語言文字ｏ隨言取義而生迷惑ｏ執取二乘外道之行ｏ或作是念ｏ世尊已離諸識境界ｏ何因緣故欣然大笑ｏ為斷彼疑而問於佛
佛即告言ｏ善哉大慧ｏ善哉大慧ｏ汝觀世間愍諸眾生ｏ於三世中惡見所纏ｏ欲令開悟而問於我ｏ諸智慧人為利自他ｏ能作是問ｏ大慧ｏ此楞伽王ｏ曾問過去一切如來ｏ應ｏ正等覺二種之義ｏ今亦欲問ｏ未來亦爾ｏ此二種義差別之相ｏ一切二乘及諸外道皆不能測
爾時如來知楞伽王欲問此義ｏ而告之曰ｏ楞伽王ｏ汝欲問我宜應速問ｏ我當為汝分別解釋ｏ滿汝所願令汝歡喜ｏ能以智慧思惟觀察ｏ離諸分別ｏ善知諸地修習對治ｏ證真實義入三昧樂ｏ為諸如來之所攝受ｏ住奢摩他樂ｏ遠離二乘三昧過失ｏ住於不動善慧法雲菩薩之地ｏ能如實知諸法無我ｏ當於大寶蓮花宮中ｏ以三昧水而灌其頂ｏ復現無量蓮花圍繞ｏ無數菩薩於中止住ｏ與諸眾會遞相瞻視ｏ如是境界不可思議ｏ楞伽王ｏ汝起一方便行住修行地ｏ復起無量諸方便行ｏ汝定當得如上所說不思議事ｏ處如來位隨形應物ｏ汝所當得ｏ一切二乘及諸外道梵釋天等所未曾見
爾時楞伽王蒙佛許已ｏ即於清淨光明如大蓮華寶山頂上ｏ從座而起ｏ諸婇女眾之所圍繞ｏ化作無量種種色花ｏ種種色香末香塗香ｏ幢幡幰蓋冠珮瓔珞ｏ及餘世間未曾見聞種種勝妙莊嚴之具ｏ又復化作欲界所有種種無量諸音樂器ｏ過諸天ｏ龍ｏ乾闥婆等一切世間之所有者ｏ又復化作十方佛土昔所曾見諸音樂器ｏ又復化作大寶羅網ｏ遍覆一切佛菩薩上ｏ復現種種上妙衣服ｏ建立幢幡以為供養ｏ作是事已即昇虛空高七多羅樹ｏ於虛空中復雨種種諸供養雲ｏ作諸音樂ｏ從空而下ｏ即坐第二日電光明如大蓮花寶山頂上ｏ歡喜恭敬而作是言ｏ我今欲問如來二義ｏ如是二義ｏ我已曾問過去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彼佛世尊已為我說ｏ我今亦欲問於是義ｏ唯願如來為我宣說ｏ世尊ｏ變化如來說此二義ｏ非根本佛ｏ根本佛說三昧樂境ｏ不說虛妄分別所行ｏ善哉ｏ世尊ｏ於法自在ｏ唯願哀愍說此二義ｏ一切佛子心皆樂聞
爾時世尊告彼王言ｏ汝應問ｏ我當為汝說ｏ時夜叉王ｏ更著種種寶冠瓔珞ｏ諸莊嚴具以嚴其身ｏ而作是言ｏ如來常說ｏ法尚應捨ｏ何況非法ｏ云何得捨此二種法ｏ何者是法ｏ何者非法ｏ法若應捨ｏ云何有二ｏ有二即墮分別相中ｏ有體無體ｏ是實非實ｏ如是一切皆是分別ｏ不能了知阿賴耶識無差別相ｏ如毛輪住非淨智境ｏ法性如是ｏ云何可捨
爾時佛告楞伽王言ｏ楞伽王ｏ汝豈不見瓶等無常敗壞之法ｏ凡夫於中妄生分別ｏ汝今何故不如是知法與非法差別之相ｏ此是凡夫之所分別ｏ非證智見ｏ凡夫墮在種種相中ｏ非諸證者ｏ楞伽王ｏ如燒宮殿園林見種種焰ｏ火性是一ｏ所出光焰由薪力故ｏ長短大小各各差別ｏ汝今云何不如是知法與非法差別之相ｏ楞伽王ｏ如一種子生牙莖枝葉及以花果無量差別ｏ外法如是內法亦然ｏ謂無明為緣生蘊ｏ界ｏ處一切諸法ｏ於三界中受諸趣生ｏ有苦樂好醜語默行止各各差別ｏ又如諸識相雖是一ｏ隨於境界有上中下染淨善惡種種差別ｏ楞伽王ｏ非但如上法有差別ｏ諸修行者修觀行時ｏ自智所行亦復見有差別之相ｏ況法與非法而無種種差別分別ｏ楞伽王ｏ法與非法差別相者ｏ當知悉是相分別故
楞伽王ｏ何者是法ｏ所謂二乘及諸外道ｏ虛妄分別說有實等為諸法因ｏ如是等法應捨應離ｏ不應於中分別取相ｏ見自心法性則無執著ｏ瓶等諸物凡愚所取本無有體ｏ諸觀行人以毘鉢舍那如實觀察ｏ名捨諸法ｏ楞伽王ｏ何者是非法ｏ所謂諸法無性無相永離分別ｏ如實見者ｏ若有若無如是境界彼皆不起ｏ是名捨非法ｏ復有非法ｏ所謂兔角ｏ石女兒等ｏ皆無性相不可分別ｏ但隨世俗說有名字ｏ非如瓶等而可取著ｏ以彼非是識之所取ｏ如是分別亦應捨離ｏ是名捨法及捨非法ｏ楞伽王ｏ汝先所問我已說竟
楞伽王ｏ汝言ｏ我於過去諸如來所已問是義ｏ彼諸如來已為我說ｏ楞伽王ｏ汝言過去但是分別ｏ未來亦然ｏ我亦同彼ｏ楞伽王ｏ彼諸佛法皆離分別ｏ已出一切分別戲論ｏ非如色相唯智能證ｏ為令眾生得安樂故而演說法ｏ以無相智說名如來ｏ是故如來以智為體ｏ智為身故不可分別ｏ不可以所分別ｏ不可以我人眾生相分別ｏ何故不能分別ｏ以意識因境界起ｏ取色形相ｏ是故離能分別ｏ亦離所分別ｏ楞伽王ｏ譬如壁上彩畫眾生無有覺知ｏ世間眾生悉亦如是無業無報ｏ諸法亦然無聞無說ｏ楞伽王ｏ世間眾生猶如變化ｏ凡夫外道不能了達ｏ楞伽王ｏ能如是見名為正見ｏ若他見者名分別見ｏ由分別故取著於二
楞伽王ｏ譬如有人於水鏡中自見其像ｏ於燈月中自見其影ｏ於山谷中自聞其響ｏ便生分別而起取著ｏ此亦如是ｏ法與非法唯是分別ｏ由分別故不能捨離ｏ但更增長一切虛妄不得寂滅ｏ寂滅者所謂一緣ｏ一緣者是最勝三昧ｏ從此能生自證聖智ｏ以如來藏而為境界
集一切法品第二之一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與摩帝菩薩ｏ俱遊一切諸佛國土ｏ承佛神力從座而起ｏ偏袒右肩右膝著地ｏ向佛合掌曲躬恭敬而說頌言
世間離生滅 譬如虛空花
智不得有無 而興大悲心
一切法如幻 遠離於心識
智不得有無 而興大悲心
世間恒如夢 遠離於斷常
智不得有無 而興大悲心
知人法無我 煩惱及爾焰
常清淨無相 而興大悲心
佛不住涅槃 涅槃不住佛
遠離覺不覺 若有若非有
法身如幻夢 云何可稱讚
知無性無生 乃名稱讚佛
佛無根境相 不見名見佛
云何於牟尼 而能有讚毀
若見於牟尼 寂靜遠離生
是人今後世 離著無所見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偈讚佛已ｏ自說姓名
我名為大慧 通達於大乘
今以百八義 仰諮尊中上
時世間解聞是語已ｏ普觀眾會而說是言
汝等諸佛子 今皆恣所問
我當為汝說 自證之境界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蒙佛許已ｏ頂禮佛足以頌問曰
云何起計度 云何淨計度
云何起迷惑 云何淨迷惑
云何名佛子 及無影次第
云何剎土化 相及諸外道
解脫至何所 誰縛誰能解
云何禪境界 何故有三乘
彼以何緣生 何作何能作
誰說二俱異 云何諸有起
云何無色定 及與滅盡定
云何為想滅 云何從定覺
云何所作生 進去及持身
云何見諸物 云何入諸地
云何有佛子 誰能破三有
何處身云何 生復住何處
云何得神通 自在及三昧
三昧心何相 願佛為我說
云何名藏識 云何名意識
云何起諸見 云何退諸見
云何姓非姓 云何唯是心
何因建立相 云何成無我
云何無眾生 云何隨俗說
云何得不起 常見及斷見
云何佛外道 其相不相違
何故當來世 種種諸異部
云何為性空 云何剎那滅
胎藏云何起 云何世不動
云何諸世間 如幻亦如夢
乾城及陽焰 乃至水中月
云何菩提分 覺分從何起
云何國土亂 何故見諸有
云何知世法 云何離文字
云何如空花 不生亦不滅
真如有幾種 諸度心有幾
云何如虛空 云何離分別
云何地次第 云何得無影
何者二無我 云何所知淨
聖智有幾種 戒眾生亦然
摩尼等諸寶 斯竝云何出
誰起於語言 眾生及諸物
明處與伎術 誰之所顯示
伽他有幾種 長行句亦然
道理幾不同 解釋幾差別
飲食是誰作 愛欲云何起
云何轉輪王 及以諸小王
云何王守護 天眾幾種別
地日月星宿 斯等竝是何
解脫有幾種 修行師復幾
云何阿闍梨 弟子幾差別
如來有幾種 本生事亦然
眾魔及異學 如是各有幾
自性幾種異 心有幾種別
云何唯假設 願佛為開演
云何為風雲 念智何因有
藤樹等行列 此竝誰能作
云何象馬獸 何因而捕取
云何卑陋人 此並誰能作
云何六時攝 云何一闡提
女男及不男 此竝云何生
云何修行進 云何修行退
瑜伽師有幾 令人住其中
眾生生諸趣 何形何色相
富饒大自在 此復何因得
云何釋迦種 云何甘蔗種
仙人長苦行 是誰之教授
何因佛世尊 一切剎中現
異名諸色類 佛子眾圍遶
何因不食肉 何因令斷肉
食肉諸眾生 以何因故食
何故諸國土 猶如日月形
須彌及蓮花 卍字師子像
何故諸國土 如因陀羅網
覆住或側住 一切寶所成
何故諸國土 無垢日月光
或如花果形 箜篌細腰鼓
云何變化佛 云何為報佛
真如智慧佛 願皆為我說
云何於欲界 不成等正覺
何故色究竟 離染得菩提
如來滅度後 誰當持正法
世尊住久如 正法幾時住
悉檀有幾種 諸見復有幾
何故立毘尼 及以諸比丘
一切諸佛子 獨覺及聲聞
云何轉所依 云何得無相
云何得世通 云何得出世
復以何因緣 心住七地中
僧伽有幾種 云何成破僧
云何為眾生 廣說醫方論
何故大牟尼 唱說如是言
迦葉拘留孫 拘那含是我
何故說斷常 及與我無我
何不恒說實 一切唯是心
云何男女林 訶梨菴摩羅
鷄羅娑輪圍 及以金剛山
如是處中間 無量寶莊嚴
仙人乾闥婆 一切皆充滿
此皆何因緣 願尊為我說
爾時世尊ｏ聞其所請大乘微妙諸佛之心最上法門ｏ即告之言ｏ善哉大慧ｏ諦聽ｏ諦聽ｏ如汝所問ｏ當次第說ｏ即說頌言
若生若不生 涅槃及空相
流轉無自性 波羅蜜佛子
聲聞辟支佛 外道無色行
須彌巨海山 洲渚剎土地
星宿與日月 天眾阿修羅
解脫自在通 力禪諸三昧
滅及如意足 菩提分及道
禪定與無量 諸蘊及往來
乃至滅盡定 心生起言說
心意識無我 五法及自性
分別所分別 能所二種見
諸乘種性處 金摩尼真珠
一闡提大種 荒亂及一佛
智所智教得 眾生有無有
象馬獸何因 云何而捕取
云何因譬喻 相應成悉檀
所作及能作 眾林與迷惑
如是真實理 唯心無境界
諸地無次第 無相轉所依
醫方工巧論 伎術諸明處
須彌諸山地 巨海日月量
上中下眾生 身各幾微塵
一一剎幾塵 一一弓幾肘
幾弓俱盧舍 半由旬由旬
兔毫與隙遊 蟣羊毛穬麥
半升與一升 是各幾穬麥
一斛及十斛 十萬暨千億
乃至頻婆羅 是等各幾數
幾塵成芥子 幾芥成草子
復以幾草子 而成於一豆
幾豆成一銖 幾銖成一兩
幾兩成一斤 幾斤成須彌
此等所應請 何因問餘事
聲聞辟支佛 諸佛及佛子
如是等身量 各有幾微塵
火風各幾塵 一一根有幾
眉及諸毛孔 復各幾塵成
如是等諸事 云何不問我
云何得財富 云何轉輪王
云何王守護 云何得解脫
云何長行句 婬欲及飲食
云何男女林 金剛等諸山
幻夢渴愛譬 諸雲從何起
時節云何有 何因種種味
女男及不男 佛菩薩嚴飾
云何諸妙山 仙闥婆莊嚴
解脫至何所 誰縛誰解脫
云何禪境界 變化及外道
云何無因作 云何有因作
云何轉諸見 云何起計度
云何淨計度 所作云何起
云何而轉去 云何斷諸想
云何起三昧 破三有者誰
何處身云何 云何無有我
云何隨俗說 汝問相云何
及所問非我 云何為胎藏
及以餘支分 云何斷常見
云何心一境 云何言說智
戒種性佛子 云何稱理釋
云何師弟子 眾生種性別
飲食及虛空 聰明魔施設
云何樹行布 是汝之所問
何因一切剎 種種相不同
或有如箜篌 腰鼓及眾花
或有離光明 仙人長苦行
或有好族姓 令眾生尊重
或有體卑陋 為人所輕賤
云何欲界中 修行不成佛
而於色究竟 乃昇等正覺
云何世間人 而能獲神通
何因稱比丘 何故名僧伽
云何化及報 真如智慧佛
云何使其心 得住七地中
此及於餘義 汝今咸問我
如先佛所說 一百八種句
一一相相應 遠離諸見過
亦離於世俗 言語所成法
我當為汝說 佛子應聽受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ｏ世尊ｏ何者是一百八句
佛言ｏ大慧ｏ所謂生句非生句ｏ常句非常句ｏ相句非相句ｏ住異句非住異句ｏ剎那句非剎那句ｏ自性句非自性句ｏ空句非空句ｏ斷句非斷句ｏ心句非心句ｏ中句非中句ｏ緣句非緣句ｏ因句非因句ｏ煩惱句非煩惱句ｏ愛句非愛句ｏ方便句非方便句ｏ善巧句非善巧句ｏ清淨句非清淨句ｏ相應句非相應句ｏ譬喻句非譬喻句ｏ弟子句非弟子句ｏ師句非師句ｏ種性句非種性句ｏ三乘句非三乘句ｏ無影像句非無影像句ｏ願句非願句ｏ三輪句非三輪句ｏ摽相句非摽相句ｏ有句非有句ｏ無句非無句ｏ俱句非俱句ｏ自證聖智句非自證聖智句ｏ現法樂句非現法樂句ｏ剎句非剎句ｏ塵句非塵句ｏ水句非水句ｏ弓句非弓句ｏ大種句非大種句ｏ算數句非算數句ｏ神通句非神通句ｏ虛空句非虛空句ｏ雲句非雲句ｏ巧明句非巧明句ｏ伎術句非伎術句ｏ風句非風句ｏ地句非地句ｏ心句非心句ｏ假立句非假立句ｏ體性句非體性句ｏ蘊句非蘊句ｏ眾生句非眾生句ｏ覺句非覺句ｏ涅槃句非涅槃句ｏ所知句非所知句ｏ外道句非外道句ｏ荒亂句非荒亂句ｏ幻句非幻句ｏ夢句非夢句ｏ陽焰句非陽焰句ｏ影像句非影像句ｏ火輪句非火輪句ｏ乾闥婆句非乾闥婆句ｏ天句非天句ｏ飲食句非飲食句ｏ婬欲句非婬欲句ｏ見句非見句ｏ波羅蜜句非波羅蜜句ｏ戒句非戒句ｏ日月星宿句非日月星宿句ｏ諦句非諦句ｏ果句非果句ｏ滅句非滅句ｏ滅起句非滅起句ｏ醫方句非醫方句ｏ相句非相句ｏ支分句非支分句ｏ禪句非禪句ｏ迷句非迷句ｏ現句非現句ｏ護句非護句ｏ種族句非種族句ｏ仙句非仙句ｏ王句非王句ｏ攝受句非攝受句ｏ寶句非寶句ｏ記句非記句ｏ一闡提句非一闡提句ｏ女男不男句非女男不男句ｏ味句非味句ｏ作句非作句ｏ身句非身句ｏ計度句非計度句ｏ動句非動句ｏ根句非根句ｏ有為句非有為句ｏ因果句非因果句ｏ色究竟句非色究竟句ｏ時節句非時節句ｏ樹藤句非樹藤句ｏ種種句非種種句ｏ演說句非演說句ｏ決定句非決定句ｏ毘尼句非毘尼句ｏ比丘句非比丘句ｏ住持句非住持句ｏ文字句非文字句ｏ大慧ｏ此百八句ｏ皆是過去諸佛所說（上正列中少二句ｏ應訪尋）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諸識有幾種生住滅
佛言ｏ大慧ｏ諸識有二種生住滅ｏ非臆度者之所能知ｏ所謂相續生及相生ｏ相續住及相住ｏ相續滅及相滅ｏ諸識有三相ｏ謂轉相ｏ業相ｏ真相ｏ大慧ｏ識廣說有八ｏ略則唯二ｏ謂現識及分別事識ｏ大慧ｏ如明鏡中現諸色像ｏ現識亦爾ｏ大慧ｏ現識與分別事識ｏ此二識無異ｏ相互為因ｏ大慧ｏ現識以不思議熏變為因ｏ分別事識以分別境界及無始戲論習氣為因ｏ大慧ｏ阿賴耶識虛妄分別種種習氣滅ｏ即一切根識滅ｏ是名相滅ｏ大慧ｏ相續滅者ｏ謂所依因滅及所緣滅ｏ即相續滅ｏ所依因者ｏ謂無始戲論虛妄習氣ｏ所緣者ｏ謂自心所見分別境界ｏ大慧ｏ譬如泥團與微塵非異非不異ｏ金與莊嚴具亦如是ｏ大慧ｏ若泥團與微塵異者ｏ應非彼成ｏ而實彼成ｏ是故不異ｏ若不異者ｏ泥團微塵應無分別ｏ大慧ｏ轉識ｏ藏識若異者ｏ藏識非彼因ｏ若不異者ｏ轉識滅藏識亦應滅ｏ然彼真相不滅ｏ大慧ｏ識真相不滅ｏ但業相滅ｏ若真相滅者ｏ藏識應滅ｏ若藏識滅者ｏ即不異外道斷滅論
大慧ｏ彼諸外道作如是說ｏ取境界相續識滅ｏ即無始相續識滅ｏ大慧ｏ彼諸外道說相續識從作者生ｏ不說眼識依色光明和合而生ｏ唯說作者為生因故ｏ作者是何ｏ彼計勝性丈夫自在時及微塵ｏ為能作者ｏ復次大慧ｏ有七種自性ｏ所謂ｏ集自性ｏ性自性ｏ相自性ｏ大種自性ｏ因自性ｏ緣自性ｏ成自性ｏ復次大慧ｏ有七種第一義ｏ所謂ｏ心所行ｏ智所行ｏ二見所行ｏ超二見所行ｏ超子地所行ｏ如來所行ｏ如來自證聖智所行ｏ大慧ｏ此是過去未來現在一切如來ｏ應ｏ正等覺法自性第一義心ｏ以此心成就如來世間出世間最上法ｏ以聖慧眼ｏ入自共相種種安立ｏ其所安立不與外道惡見共ｏ大慧ｏ云何為外道惡見ｏ謂不知境界自分別現ｏ於自性第一義ｏ見有見無而起言說ｏ大慧ｏ我今當說ｏ若了境如幻ｏ自心所現ｏ則滅妄想三有苦及無知愛業緣
大慧ｏ有諸沙門婆羅門ｏ妄計非有及有於因果外顯現諸物ｏ依時而住ｏ或計蘊ｏ界ｏ處依緣生住ｏ有已即滅ｏ大慧ｏ彼於若相續ｏ若作用ｏ若生ｏ若滅ｏ若諸有ｏ若涅槃ｏ若道ｏ若業ｏ若果ｏ若諦ｏ是破壞斷滅論ｏ何以故ｏ不得現法故ｏ不見根本故ｏ大慧ｏ譬如瓶破不作瓶事ｏ又如燋種不能生牙ｏ此亦如是ｏ若蘊ｏ界ｏ處法已現當滅ｏ應知此則無相續生ｏ以無因故ｏ但是自心虛妄所見
復次ｏ大慧ｏ若本無有識三緣合生ｏ龜應生毛ｏ沙應出油ｏ汝宗則壞ｏ違決定義ｏ所作事業悉空無益ｏ大慧ｏ三合為緣是因果性ｏ可說為有ｏ過現未來從無生有ｏ此依住覺想地者ｏ所有理教及自惡見熏習餘氣ｏ作如是說ｏ大慧ｏ愚癡凡夫惡見所噬邪見迷醉ｏ無智妄稱一切智說
大慧ｏ復有沙門婆羅門ｏ觀一切法皆無自性ｏ如空中雲ｏ如旋火輪ｏ如乾闥婆城ｏ如幻ｏ如焰ｏ如水中月ｏ如夢所見ｏ不離自心ｏ由無始來虛妄見故取以為外ｏ作是觀已斷分別緣ｏ亦離妄心所取名義ｏ知身及物并所住處ｏ一切皆是藏識境界ｏ無能所取及生住滅ｏ如是思惟恒住不捨ｏ大慧ｏ此菩薩摩訶薩不久當得生死涅槃二種平等ｏ大悲方便無功用行ｏ觀眾生如幻如影從緣而起ｏ知一切境界離心無得ｏ行無相道漸昇諸地住三昧境ｏ了達三界皆唯自心ｏ得如幻定絕眾影像ｏ成就智慧證無生法ｏ入金剛喻三昧ｏ當得佛身恒住如如ｏ起諸變化力通自在ｏ大慧ｏ方便以為嚴飾遊眾佛國ｏ離諸外道及心意識ｏ轉依次第成如來身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欲得佛身ｏ應當遠離蘊ｏ界ｏ處心因緣所作生住滅法戲論分別ｏ但住心量觀察三有ｏ無始時來妄習所起ｏ思惟佛地無相無生自證聖法ｏ得心自在無功用行ｏ如如意寶隨宜現身ｏ令達唯心漸入諸地ｏ是故大慧ｏ菩薩摩訶薩於自悉檀應善修學
集一切法品第二之二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唯願為我說心ｏ意ｏ意識五法自性相眾妙法門ｏ此是一切諸佛菩薩入自心境離所行相ｏ稱真實義諸佛教心ｏ唯願如來為此山中諸菩薩眾ｏ隨順過去諸佛ｏ演說藏識海浪法身境界
爾時世尊告大慧菩薩摩訶薩言ｏ有四種因緣眼識轉ｏ何等為四ｏ所謂ｏ不覺自心現而執取故ｏ無始時來取著於色虛妄習氣故ｏ識本性如是故ｏ樂見種種諸色相故ｏ大慧ｏ以此四緣ｏ阿賴耶識如瀑流水ｏ生轉識浪ｏ如眼識ｏ餘亦如是ｏ於一切諸根微塵毛孔眼等ｏ轉識或頓生ｏ譬如明鏡現眾色像ｏ或漸生ｏ猶如猛風吹大海水ｏ心海亦爾ｏ境界風吹起諸識浪ｏ相續不絕ｏ大慧ｏ因所作相非一非異ｏ業與生相相繫深縛ｏ不能了知色等自性ｏ五識身轉ｏ大慧ｏ與五識俱ｏ或因了別差別境相有意識生ｏ然彼諸識不作是念ｏ我等同時ｏ展轉為因ｏ而於自心所現境界ｏ分別執著俱時而起ｏ無差別相各了自境ｏ大慧ｏ諸修行者入於三昧ｏ以習力微起而不覺知ｏ但作是念ｏ我滅諸識入於三昧ｏ實不滅識而入三昧ｏ以彼不滅習氣種故ｏ但不取諸境ｏ名為識滅
大慧ｏ如是藏識行相微細ｏ唯除諸佛及住地菩薩ｏ其餘一切二乘外道定慧之力皆不能知ｏ唯有修行如實行者ｏ以智慧力了諸地相善達句義ｏ無邊佛所廣集善根ｏ不妄分別自心所見ｏ能知之耳ｏ大慧ｏ諸修行人宴處山林上中下修ｏ能見自心分別流注ｏ得諸三昧自在力通ｏ諸佛灌頂菩薩圍繞ｏ知心ｏ意ｏ意識所行境界ｏ超愛業無明生死大海ｏ是故汝等應當親近諸佛菩薩ｏ如實修行大善知識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譬如巨海浪 斯由猛風起
洪波鼓溟壑 無有斷絕時
藏識海常住 境界風所動
種種諸識浪 騰躍而轉生
青赤等諸色 鹽貝乳石蜜
花果日月光 非異非不異
意等七種識 應知亦如是
如海共波浪 心俱和合生
譬如海水動 種種波浪轉
藏識亦如是 種種諸識生
心意及意識 為諸相故說
八識無別相 無能相所相
譬如海波浪 是則無差別
諸識心如是 異亦不可得
心能積集業 意能廣積集
了別故名識 對現境說五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以頌問曰
青赤諸色像 眾生識顯現
如浪種種法 云何願佛說
爾時世尊以頌答曰
青赤諸色像 浪中不可得
言心起眾相 開悟諸凡夫
而彼本無起 自心所取離
能取及所取 與彼波浪同
身資財安住 眾生識所現
是故見此起 與浪無差別
爾時大慧復說頌言
大海波浪性 鼓躍可分別
藏識如是起 何故不覺知
爾時世尊以頌答曰
阿賴耶如海 轉識同波浪
為凡夫無智 譬喻廣開演
爾時大慧復說頌言
譬如日光出 上下等皆照
世間燈亦然 應為愚說實
已能開示法 何不顯真實
爾時世尊以頌答曰
若說真實者 彼心無真實
譬如海波浪 鏡中像及夢
俱時而顯現 心境界亦然
境界不具故 次第而轉生
識以能了知 意復意謂然
五識了現境 無有定次第
譬如工畫師 及畫師弟子
布彩圖眾像 我說亦如是
彩色中無文 非筆亦非素
為悅眾生故 綺煥成眾像
言說則變異 真實離文字
我所住實法 為諸修行說
真實自證處 能所分別離
此為佛子說 愚夫別開演
種種皆如幻 所見不可得
如是種種說 隨事而變異
所說非所應 於彼為非說
譬如眾病人 良醫隨授藥
如來為眾生 隨心應量說
世間依怙者 證智所行處
外道非境界 聲聞亦復然
復次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若欲了知能取所取分別境界ｏ皆是自心之所現者ｏ當離憒閙昏滯睡眠ｏ初中後夜勤加修習ｏ遠離曾聞外道邪論及二乘法ｏ通達自心分別之相
復次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住智慧心所住相已ｏ於上聖智三相當勤修學ｏ何者為三ｏ所謂ｏ無影像相ｏ一切諸佛願持相ｏ自證聖智所趣相ｏ諸修行者獲此相已ｏ即捨跛驢智慧心相ｏ入菩薩第八地ｏ於此三相修行不捨ｏ大慧ｏ無影像相者ｏ謂由慣習一切二乘外道相故而得生起ｏ一切諸佛願持相者ｏ謂由諸佛自本願力所加持故而得生起ｏ自證聖智所趣相者ｏ謂由不取一切法相成就如幻諸三昧身趣佛地智故而得生起ｏ大慧ｏ是名上聖智三種相ｏ若得此相ｏ即到自證聖智所行之處ｏ汝及諸菩薩摩訶薩應勤修學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知諸菩薩心之所念ｏ承一切佛威神之力ｏ白佛言ｏ唯願為說百八句差別所依聖智事自性法門ｏ一切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為諸菩薩摩訶薩墮自共相者ｏ說此妄計性差別義門ｏ知此義已ｏ則能淨治二無我觀境照明諸地ｏ超越一切二乘外道三昧之樂ｏ見諸如來不可思議所行境界ｏ畢竟捨離五法自性ｏ以一切佛法身智慧而自莊嚴ｏ入如幻境住一切剎ｏ兜率陀宮色究竟天ｏ成如來身
佛言ｏ大慧ｏ有一類外道ｏ見一切法隨因而盡ｏ生分別解ｏ想兔無角起於無見ｏ如兔角無ｏ一切諸法悉亦如是ｏ復有外道ｏ見大種ｏ求那ｏ塵等諸物形量分位各差別已ｏ執兔無角ｏ於此而生牛有角想ｏ大慧ｏ彼墮二見不了唯心ｏ但於自心增長分別ｏ大慧ｏ身及資生器世間等ｏ一切皆唯分別所現ｏ大慧ｏ應知兔角離於有無ｏ諸法悉然ｏ勿生分別ｏ云何兔角離於有無ｏ互因待故ｏ分析牛角乃至微塵ｏ求其體相終不可得ｏ聖智所行遠離彼見ｏ是故於此不應分別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彼豈不以妄見起相ｏ比度觀待妄計無耶
佛言ｏ不以分別起相待以言無ｏ何以故ｏ彼以分別為生因故ｏ以角分別為其所依ｏ所依為因離異不異ｏ非由相待顯兔角無ｏ大慧ｏ若此分別異兔角者ｏ則非角因ｏ若不異者ｏ因彼而起ｏ大慧ｏ分析牛角乃至極微ｏ求不可得ｏ異於有角言無角者ｏ如是分別決定非理ｏ二俱非有誰待於誰ｏ若相待不成ｏ待於有故言兔角無ｏ不應分別ｏ不正因故ｏ有無論者執有執無ｏ二俱不成
大慧ｏ復有外道ｏ見色形狀虛空分齊而生執著ｏ言色異虛空起於分別ｏ大慧ｏ虛空是色隨入色種ｏ大慧ｏ色是虛空ｏ能持所持建立性故ｏ色空分齊應如是知ｏ大慧ｏ大種生時自相各別ｏ不住虛空中ｏ非彼無虛空ｏ大慧ｏ兔角亦爾ｏ觀待牛角言彼角無ｏ大慧ｏ分析牛角乃至微塵ｏ又析彼塵其相不現ｏ彼何所待而言無耶ｏ若待餘物彼亦如是ｏ大慧ｏ汝應遠離兔角ｏ牛角ｏ虛空及色所有分別ｏ汝及諸菩薩摩訶薩ｏ應常觀察自心所見分別之相ｏ於一切國土為諸佛子說觀察自心修行之法
爾時世尊即說頌言
心所見無有 唯依心故起
身資所住影 眾生藏識現
心意及與識 自性五種法
二無我清淨 諸導師演說
長短共觀待 展轉互相生
因有故成無 因無故成有
微塵分析事 不起色分別
唯心所安立 惡見者不信
外道非行處 聲聞亦復然
救世之所說 自證之境界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ｏ為淨心現流故而請佛言ｏ世尊ｏ云何淨諸眾生自心現流ｏ為漸次淨ｏ為頓淨耶
佛言ｏ大慧ｏ漸淨非頓ｏ如菴羅果漸熟非頓ｏ諸佛如來淨諸眾生自心現流ｏ亦復如是漸淨非頓ｏ如陶師造器漸成非頓ｏ諸佛如來淨諸眾生自心現流ｏ亦復如是漸而非頓ｏ譬如大地生諸草木漸生非頓ｏ諸佛如來淨諸眾生自心現流ｏ亦復如是漸而非頓ｏ大慧ｏ譬如人學音樂書畫種種伎術漸成非頓ｏ諸佛如來淨諸眾生自心現流ｏ亦復如是漸而非頓ｏ譬如明鏡頓現眾像而無分別ｏ諸佛如來淨諸眾生自心現流ｏ亦復如是ｏ頓現一切無相境界而無分別ｏ如日月輪一時遍照一切色像ｏ諸佛如來淨諸眾生自心過習ｏ亦復如是ｏ頓為示現不可思議諸佛如來智慧境界ｏ譬如藏識頓現於身及資生國土一切境界ｏ報佛亦爾ｏ於色究竟天ｏ頓能成熟一切眾生令修諸行ｏ譬如法佛頓現報佛ｏ及以化佛光明照曜自證聖境ｏ亦復如是ｏ頓現法相而為照曜ｏ令離一切有無惡見
復次ｏ大慧ｏ法性所流ｏ佛說一切法自相共相ｏ自心現習氣因相ｏ妄計性所執因相ｏ更相繫屬ｏ種種幻事皆無自性ｏ而諸眾生種種執著取以為實ｏ悉不可得
復次ｏ大慧ｏ妄計自性執著緣起自性起ｏ大慧ｏ譬如幻師以幻術力ｏ依草木瓦石幻作眾生若干色像ｏ令其見者種種分別ｏ皆無真實ｏ大慧ｏ此亦如是ｏ由取著境界習氣力故ｏ於緣起性中ｏ有妄計性種種相現ｏ是名妄計性生ｏ大慧ｏ是名法性所流佛說法相
大慧ｏ法性佛者ｏ建立自證智所行ｏ離心自性相ｏ大慧ｏ化佛說施ｏ戒ｏ忍ｏ進ｏ禪定ｏ智慧ｏ蘊ｏ界ｏ處法及諸解脫諸識行相ｏ建立差別ｏ越外道見ｏ超無色行ｏ復次ｏ大慧ｏ法性佛非所攀緣ｏ一切所緣一切所作相根量等相ｏ悉皆遠離ｏ非凡夫二乘及諸外道執著我相所取境界ｏ是故大慧ｏ於自證聖智勝境界相當勤修學ｏ於自心所現分別見相當速捨離
復次ｏ大慧ｏ聲聞乘有二種差別相ｏ所謂ｏ自證聖智殊勝相ｏ分別執著自性相ｏ云何自證聖智殊勝相ｏ謂明見苦ｏ空ｏ無常ｏ無我ｏ諸諦境界ｏ離欲寂滅故ｏ於蘊ｏ界ｏ處若自若共外不壞相ｏ如實了知故心住一境ｏ住一境已獲禪解脫三昧道果而得出離ｏ住自證聖智境界樂ｏ未離習氣及不思議變易死ｏ是名聲聞乘自證聖智境界相ｏ菩薩摩訶薩雖亦得此聖智境界ｏ以憐愍眾生故ｏ本願所持故ｏ不證寂滅門及三昧樂ｏ諸菩薩摩訶薩於此自證聖智樂中不應修學ｏ大慧ｏ云何分別執著自性相ｏ所謂ｏ知堅ｏ濕ｏ煖ｏ動ｏ青黃赤白如是等法ｏ非作者生ｏ然依教理見自共相分別執著ｏ是名聲聞乘分別執著相ｏ菩薩摩訶薩於此法中應知應捨ｏ離人無我見入法無我相ｏ漸住諸地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來所說常不思議自證聖智第一義境ｏ將無同諸外道所說常不思議作者耶
佛言ｏ大慧ｏ非諸外道作者得常不思議ｏ所以者何ｏ諸外道常不思議因ｏ自相不成ｏ既因自相不成ｏ以何顯示常不思議ｏ大慧ｏ外道所說常不思議ｏ若因自相成ｏ彼則有常ｏ但以作者為因相故ｏ常不思議不成ｏ大慧ｏ我第一義常不思議ｏ第一義因相成ｏ遠離有無ｏ自證聖智所行相故有相ｏ第一義智為其因故有因ｏ離有無故非作者ｏ如虛空涅槃寂滅法故常不思議ｏ是故我說常不思議ｏ不同外道所有諍論ｏ大慧ｏ此常不思議ｏ是諸如來自證聖智所行真理ｏ是故菩薩當勤修學
復次ｏ大慧ｏ外道常不思議ｏ以無常異相因故常ｏ非自相因力故常ｏ大慧ｏ外道常不思議ｏ以見所作法有已還無ｏ無常已比知是常ｏ我亦見所作法有已還無ｏ無常已不因此說為常ｏ大慧ｏ外道以如是因相成常不思議ｏ此因相非有ｏ同於兔角故ｏ常不思議唯是分別ｏ但有言說ｏ何故彼因同於兔角ｏ無自因相故ｏ大慧ｏ我常不思議ｏ以自證為因相ｏ不以外法有已還無無常為因ｏ外道反此ｏ曾不能知常不思議自因之相ｏ而恒在於自證聖智所行相外ｏ此不應說
復次ｏ大慧ｏ諸聲聞畏生死妄想苦而求涅槃ｏ不知生死涅槃差別之相ｏ一切皆是妄分別有ｏ無所有故ｏ妄計未來諸根境滅以為涅槃ｏ不知證自智境界轉所依藏識為大涅槃ｏ彼愚癡人說有三乘ｏ不說唯心無有境界ｏ大慧ｏ彼人不知去來現在諸佛所說自心境界ｏ取心外境ｏ常於生死輪轉不絕
復次ｏ大慧ｏ去來現在諸如來說一切法不生ｏ何以故ｏ自心所見非有性故ｏ離有無生故ｏ如兔馬等角凡愚妄取ｏ唯自證聖智所行之處ｏ非諸愚夫二分別境ｏ大慧ｏ身及資生器世間等ｏ一切皆是藏識影像ｏ所取能取二種相現ｏ彼諸愚夫ｏ墮生住滅二見中故ｏ於中妄起有無分別ｏ大慧ｏ汝於此義當勤修學
復次ｏ大慧ｏ有五種種性ｏ何等為五ｏ謂ｏ聲聞乘種性ｏ緣覺乘種性ｏ如來乘種性ｏ不定種性ｏ無種性ｏ大慧ｏ云何知是聲聞乘種性ｏ謂若聞說於蘊ｏ界ｏ處自相共相ｏ若知若證ｏ舉身毛竪心樂修習ｏ於緣起相不樂觀察ｏ應知此是聲聞乘種性ｏ彼於自乘見所證已ｏ於五六地斷煩惱結ｏ不斷煩惱習ｏ住不思議死ｏ正師子吼言ｏ我生已盡ｏ梵行已立ｏ所作已辦ｏ不受後有ｏ修習人無我ｏ乃至生於得涅槃覺ｏ大慧ｏ復有眾生求證涅槃ｏ言能覺知我人眾生養者取者ｏ此是涅槃ｏ復有說言ｏ見一切法因作者有ｏ此是涅槃ｏ大慧ｏ彼無解脫ｏ以未能見法無我故ｏ此是聲聞乘及外道種性ｏ於未出中生出離想ｏ應勤修習捨此惡見
大慧ｏ云何知是緣覺乘種性ｏ謂若聞說緣覺乘法ｏ舉身毛竪悲泣流淚ｏ離憒閙緣無所染著ｏ有時聞說現種種身ｏ或聚或散神通變化ｏ其心信受無所違逆ｏ當知此是緣覺乘種性ｏ應為其說緣覺乘法
大慧ｏ如來乘種性所證法有三種ｏ所謂ｏ自性無自性法ｏ內身自證聖智法ｏ外諸佛剎廣大法ｏ大慧ｏ若有聞說此一一法及自心所現身財建立阿賴耶識不思議境ｏ不驚不怖不畏ｏ當知此是如來乘性
大慧ｏ不定種性者ｏ謂聞說彼三種法時ｏ隨生信解而順修學ｏ大慧ｏ為初治地人而說種性ｏ欲令其入無影像地ｏ作此建立ｏ大慧ｏ彼住三昧樂聲聞ｏ若能證知自所依識ｏ見法無我淨煩惱習ｏ畢竟當得如來之身
爾時世尊即說頌言
預流一來果 不還阿羅漢
是等諸聖人 其心悉迷惑
我所立三乘 一乘及非乘
為愚夫少智 樂寂諸聖說
第一義法門 遠離於二取
住於無境界 何建立三乘
諸禪及無量 無色三摩提
乃至滅受想 唯心不可得
復次ｏ大慧ｏ此中一闡提ｏ何故於解脫中不生欲樂ｏ大慧ｏ以捨一切善根故ｏ為無始眾生起願故ｏ云何捨一切善根ｏ謂謗菩薩藏ｏ言ｏ此非隨順契經調伏解脫之說ｏ作是語時ｏ善根悉斷不入涅槃ｏ云何為無始眾生起願ｏ謂諸菩薩以本願方便ｏ願一切眾生悉入涅槃ｏ若一眾生未涅槃者ｏ我終不入ｏ此亦住一闡提趣ｏ此是無涅槃種性相
大慧菩薩言ｏ世尊ｏ此中何者畢竟不入涅槃
佛言ｏ大慧ｏ彼菩薩一闡提ｏ知一切法本來涅槃ｏ畢竟不入ｏ非捨善根ｏ何以故ｏ捨善根一闡提ｏ以佛威力故ｏ或時善根生ｏ所以者何ｏ佛於一切眾生無捨時故ｏ是故菩薩一闡提不入涅槃
復次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當善知三自性相ｏ何者為三ｏ所謂ｏ妄計自性ｏ緣起自性ｏ圓成自性ｏ大慧ｏ妄計自性從相生ｏ云何從相生ｏ謂彼依緣起事相種類顯現ｏ生計著故ｏ大慧ｏ彼計著事相ｏ有二種妄計性生ｏ是諸如來之所演說ｏ謂ｏ名相計著相ｏ事相計著相ｏ大慧ｏ事計著相者ｏ謂計著內外法ｏ相計著相者ｏ謂即彼內外法中計著自共相ｏ是名二種妄計自性相ｏ大慧ｏ從所依所緣起ｏ是緣起性ｏ何者圓成自性ｏ謂離名相事相一切分別ｏ自證聖智所行真如ｏ大慧ｏ此是圓成自性如來藏心
爾時世尊即說頌言
名相分別 二自性相
正智真如 是圓成性
大慧ｏ是名觀察五法自性相法門ｏ自證聖智所行境界ｏ汝及諸菩薩摩訶薩當勤修學
復次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當善觀察二無我相ｏ何者為二ｏ所謂ｏ人無我相ｏ法無我相ｏ大慧ｏ何者是人無我相ｏ謂ｏ蘊ｏ界ｏ處離我我所ｏ無知愛業之所生起眼等識生ｏ取於色等而生計著ｏ又自心所見身器世間ｏ皆是藏心之所顯現ｏ剎那相續變壞不停ｏ如河流ｏ如種子ｏ如燈焰ｏ如迅風ｏ如浮雲ｏ躁動不安如猨猴ｏ樂不淨處如飛蠅ｏ不知厭足如猛火ｏ無始虛偽習氣為因ｏ諸有趣中流轉不息如汲水輪ｏ種種色身威儀進止ｏ譬如死屍呪力故行ｏ亦如木人因機運動ｏ若能於此善知其相ｏ是名人無我智
大慧ｏ云何為法無我智ｏ謂知蘊ｏ界ｏ處是妄計性ｏ如蘊ｏ界ｏ處離我我所ｏ唯共積聚愛業繩縛ｏ互為緣起無能作者ｏ蘊等亦爾離自共相ｏ虛妄分別種種相現ｏ愚夫分別非諸聖者ｏ如是觀察一切諸法ｏ離心ｏ意ｏ意識五法自性ｏ是名菩薩摩訶薩法無我智ｏ得此智已知無境界ｏ了諸地相ｏ即入初地心生歡喜ｏ次第漸進乃至善慧及以法雲ｏ諸有所作皆悉已辦ｏ住是地已ｏ有大寶蓮花王眾寶莊嚴ｏ於其花上有寶宮殿狀如蓮花ｏ菩薩往修幻性法門之所成就ｏ而坐其上ｏ同行佛子前後圍繞ｏ一切佛剎所有如來皆舒其手ｏ如轉輪王子灌頂之法而灌其頂ｏ超佛子地獲自證法ｏ成就如來自在法身ｏ大慧ｏ是名見法無我相ｏ汝及諸菩薩摩訶薩應勤修學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說建立誹謗相ｏ令我及諸菩薩摩訶薩離此惡見ｏ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ｏ得菩提已ｏ破建立常ｏ誹謗斷見ｏ令於正法不生毀謗
佛受其請即說頌言
身資財所住 皆唯心影像
凡愚不能了 起建立誹謗
所起但是心 離心不可得
爾時世尊欲重說此義ｏ告大慧言ｏ有四種無有有建立ｏ何者為四ｏ所謂ｏ無有相建立相ｏ無有見建立見ｏ無有因建立因ｏ無有性建立性ｏ是為四ｏ大慧ｏ誹謗者ｏ謂於諸惡見所建立法求不可得ｏ不善觀察遂生誹謗ｏ此是建立誹謗相ｏ大慧ｏ云何無有相建立相ｏ謂於蘊ｏ界ｏ處自相共相本無所有ｏ而生計著ｏ此如是ｏ此不異ｏ而此分別從無始種種惡習所生ｏ是名無有相建立相ｏ云何無有見建立見ｏ謂於蘊ｏ界ｏ處建立我人眾生等見ｏ是名無有見建立見ｏ云何無有因建立因ｏ謂初識前無因不生ｏ其初識本無ｏ後眼色明念等為因如幻生ｏ生已有ｏ有還滅ｏ是名無有因建立因ｏ云何無有性建立性ｏ謂於虛空涅槃非數滅無作性ｏ執著建立ｏ大慧ｏ此離性非性ｏ一切諸法離於有無ｏ猶如毛輪ｏ兔馬等角ｏ是名無有性建立性ｏ大慧ｏ建立誹謗ｏ皆是凡愚不了唯心而生分別ｏ非諸聖者ｏ是故汝等當勤觀察遠離此見
大慧ｏ菩薩摩訶薩善知心ｏ意ｏ意識ｏ五法ｏ自性ｏ二無我相已ｏ為眾生故作種種身ｏ如依緣起起妄計性ｏ亦如摩尼隨心現色ｏ普入佛會聽聞佛說ｏ諸法如幻ｏ如夢如影ｏ如鏡中像ｏ如水中月ｏ遠離生滅及以斷常ｏ不住聲聞辟支佛道ｏ聞已成就無量百千億那由他三昧ｏ得此三昧已ｏ遍遊一切諸佛國土ｏ供養諸佛生諸天上ｏ顯揚三寶示現佛身ｏ為諸聲聞菩薩大眾ｏ說外境界皆唯是心ｏ悉令遠離有無等執
爾時世尊即說頌言
佛子能觀見 世間唯是心
示現種種身 所作無障礙
神通力自在 一切皆成就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請佛言ｏ願為我說一切法空ｏ無生ｏ無二ｏ無自性相ｏ我及諸菩薩悟此相故ｏ離有無分別ｏ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空者即是妄計性句義ｏ大慧ｏ為執著妄計自性故ｏ說空ｏ無生ｏ無二ｏ無自性ｏ大慧ｏ略說空性有七種ｏ謂ｏ相空ｏ自性空ｏ無行空ｏ行空ｏ一切法不可說空ｏ第一義聖智大空ｏ彼彼空ｏ云何相空ｏ謂一切法自相共相空ｏ展轉積聚互相待故ｏ分析推求無所有故ｏ自他及共皆不生故ｏ自共相無生亦無住ｏ是故名一切法自相空ｏ云何自性空ｏ謂一切法自性不生ｏ是名自性空ｏ云何無行空ｏ所謂諸蘊本來涅槃無有諸行ｏ是名無行空ｏ云何行空ｏ所謂諸蘊由業及因和合而起ｏ離我我所ｏ是名行空ｏ云何一切法不可說空ｏ謂一切法妄計自性無可言說ｏ是名不可說空ｏ云何第一義聖智大空ｏ謂得自證聖智時ｏ一切諸見過習悉離ｏ是名第一義聖智大空ｏ云何彼彼空ｏ謂於此無彼ｏ是名彼彼空ｏ譬如鹿子母堂無象馬牛羊等ｏ我說彼堂空ｏ非無比丘眾ｏ大慧ｏ非謂堂無堂自性ｏ非謂比丘無比丘自性ｏ非謂餘處無象馬牛羊ｏ大慧ｏ一切諸法自共相ｏ彼彼求不可得ｏ是故說名彼彼空ｏ是名七種空ｏ大慧ｏ此彼彼空ｏ空中最麁ｏ汝應遠離
復次ｏ大慧ｏ無生者ｏ自體不生而非不生ｏ除住三昧ｏ是名無生ｏ大慧ｏ無自性者ｏ以無生故密意而說ｏ大慧ｏ一切法無自性ｏ以剎那不住故ｏ見後變異故ｏ是名無自性ｏ云何無二相ｏ大慧ｏ如光影如長短如黑白ｏ皆相待立ｏ獨則不成ｏ大慧ｏ非於生死外有涅槃ｏ非於涅槃外有生死ｏ生死涅槃無相違相ｏ如生死涅槃ｏ一切法亦如是ｏ是名無二相ｏ大慧ｏ空ｏ無生ｏ無二ｏ無自性相ｏ汝當勤學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我常說空法 遠離於斷常
生死如幻夢 而業亦不壞
虛空及涅槃 滅二亦如是
愚夫妄分別 諸聖離有無
爾時世尊復告大慧菩薩摩訶薩言ｏ大慧ｏ此空ｏ無生ｏ無自性ｏ無二相ｏ悉入一切諸佛所說修多羅中ｏ佛所說經皆有是義ｏ大慧ｏ諸修多羅隨順一切眾生心說ｏ而非真實在於言中ｏ譬如陽焰誑惑諸獸令生水想而實無水ｏ眾經所說亦復如是ｏ隨諸愚夫自所分別令生歡喜ｏ非皆顯示聖智證處真實之法ｏ大慧ｏ應隨順義莫著言說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ｏ世尊ｏ修多羅中說如來藏本性清淨ｏ常恒不斷無有變易ｏ具三十二相ｏ在於一切眾生身中ｏ為蘊ｏ界ｏ處垢衣所纏ｏ貪ｏ恚ｏ癡等妄分別垢之所污染ｏ如無價寶在垢衣中ｏ外道說我是常作者ｏ離於求那自在無滅ｏ世尊所說如來藏義ｏ豈不同於外道我耶
佛言ｏ大慧ｏ我說如來藏ｏ不同外道所說之我ｏ大慧ｏ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以性空ｏ實際ｏ涅槃ｏ不生ｏ無相無願等諸句義ｏ說如來藏ｏ為令愚夫離無我怖ｏ說無分別無影像處如來藏門ｏ未來現在諸菩薩摩訶薩ｏ不應於此執著於我ｏ大慧ｏ譬如陶師於泥聚中ｏ以人功水杖輪繩方便作種種器ｏ如來亦爾ｏ於遠離一切分別相無我法中ｏ以種種智慧方便善巧ｏ或說如來藏ｏ或說為無我ｏ種種名字各各差別ｏ大慧ｏ我說如來藏ｏ為攝著我諸外道眾ｏ令離妄見入三解脫ｏ速得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ｏ是故諸佛說如來藏ｏ不同外道所說之我ｏ若欲離於外道見者ｏ應知無我如來藏義
爾時世尊即說頌曰
士夫相續蘊 眾緣及微塵
勝自在作者 此但心分別
爾時大慧菩薩普觀未來一切眾生ｏ復請佛言ｏ願為我說具修行法ｏ如諸菩薩摩訶薩成大修行
佛言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具四種法成大修行ｏ何者為四ｏ謂ｏ觀察自心所現故ｏ遠離生住滅見故ｏ善知外法無性故ｏ專求自證聖智故ｏ若諸菩薩成此四法ｏ則得名為大修行者ｏ大慧ｏ云何觀察自心所現ｏ謂觀三界唯是自心ｏ離我我所ｏ無動作無來去ｏ無始執著過習所熏ｏ三界種種色行名言繫縛身資所住分別隨入之所顯現ｏ菩薩摩訶薩如是觀察自心所現ｏ大慧ｏ云何得離生住滅見ｏ所謂觀一切法如幻夢生ｏ自他及俱皆不生故ｏ隨自心量之所現故ｏ見外物無有故ｏ見諸識不起故ｏ及眾緣無積故ｏ分別因緣起三界故ｏ如是觀時ｏ若內若外一切諸法皆不可得ｏ知無體實遠離生見ｏ證如幻性ｏ即時逮得無生法忍ｏ住第八地ｏ了心ｏ意ｏ意識ｏ五法ｏ自性ｏ二無我境ｏ轉所依止獲意生身
大慧言ｏ世尊ｏ以何因緣名意生身
佛言ｏ大慧ｏ意生身者ｏ譬如意去速疾無礙ｏ名意生身ｏ大慧ｏ譬如心意於無量百千由旬之外ｏ憶先所見種種諸物ｏ念念相續疾詣於彼ｏ非是其身及山河石壁所能為礙ｏ意生身者亦復如是ｏ如幻三昧力通自在諸相莊嚴ｏ憶本成就眾生願故ｏ猶如意去生於一切諸聖眾中ｏ是名菩薩摩訶薩得遠離於生住滅見ｏ大慧ｏ云何觀察外法無性ｏ謂觀察一切法ｏ如陽焰ｏ如夢境ｏ如毛輪ｏ無始戲論種種執著ｏ虛妄惡習為其因故ｏ如是觀察一切法時ｏ即是專求自證聖智ｏ大慧ｏ是名菩薩具四種法成大修行ｏ汝應如是勤加修學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請佛言ｏ願說一切法因緣相ｏ令我及諸菩薩摩訶薩了達其義ｏ離有無見ｏ不妄執諸法漸生頓生
佛言ｏ大慧ｏ一切法因緣生有二種ｏ謂ｏ內及外ｏ外者ｏ謂以泥團ｏ水ｏ杖輪ｏ繩ｏ人功等緣和合成瓶ｏ如泥瓶ｏ縷疊草席ｏ種牙酪蘇ｏ悉亦如是ｏ名外緣前後轉生ｏ內者ｏ謂無明愛業等生蘊ｏ界ｏ處法ｏ是為內緣起ｏ此但愚夫之所分別
大慧ｏ因有六種ｏ謂ｏ當有因ｏ相屬因ｏ相因ｏ能作因ｏ顯了因ｏ觀待因ｏ大慧ｏ當有因者ｏ謂內外法作因生果ｏ相屬因者ｏ謂內外法作緣ｏ生果蘊種子等ｏ相因者ｏ作無間相ｏ生相續果ｏ能作因者ｏ謂作增上而生於果ｏ如轉輪王ｏ顯了因者ｏ謂分別生能顯境相ｏ如燈照物ｏ觀待因者ｏ謂滅時相續斷ｏ無妄想生ｏ大慧ｏ此是愚夫自所分別ｏ非漸次生亦非頓生ｏ何以故ｏ大慧ｏ若頓生者ｏ則作與所作無有差別ｏ求其因相不可得故ｏ若漸生者ｏ求其體相亦不可得ｏ如未生子云何名父ｏ諸計度人言以因緣ｏ所緣緣ｏ無間緣ｏ增上緣等ｏ所生能生互相繫屬次第生者ｏ理不得成ｏ皆是妄情執著相故ｏ大慧ｏ漸次與頓皆悉不生ｏ但有心現身資等故ｏ外自共相皆無性故ｏ惟除識起自分別見ｏ大慧ｏ是故應離因緣所作和合相中漸頓生見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一切法無生 亦復無有滅
於彼諸緣中 分別生滅相
非遮諸緣會 如是滅復生
但止於凡愚 妄情之所著
緣中法有無 是悉無有生
習氣迷轉心 從是三有現
本來無有生 亦復無有滅
觀一切有為 譬如虛空花
離能取所取 一切迷惑見
無能生所生 亦復無因緣
但隨世俗故 而說有生滅
集一切法品第二之三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言說分別相心法門ｏ我及諸菩薩摩訶薩善知此故ｏ通達能說所說二義ｏ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ｏ令一切眾生於二義中而得清淨
佛言ｏ大慧ｏ有四種言說分別相ｏ所謂ｏ相言說ｏ夢言說ｏ計著過惡言說ｏ無始妄想言說ｏ大慧ｏ相言說者ｏ所謂執著自分別色相生ｏ夢言說者ｏ謂夢先所經境界ｏ覺已憶念ｏ依不實境生ｏ計著過惡言說者ｏ謂憶念怨讎先所作業生ｏ無始妄想言說者ｏ以無始戲論妄執習氣生ｏ是為四
大慧復言ｏ世尊ｏ願更為說言語分別所行之相ｏ何處ｏ何因ｏ云何而起
佛言ｏ大慧ｏ依頭胸喉鼻ｏ脣齶齒舌和合而起
大慧復言ｏ世尊ｏ言語分別ｏ為異不異
佛言ｏ大慧ｏ非異非不異ｏ何以故ｏ分別為因起言語故ｏ若異者ｏ分別不應為因ｏ若不異者ｏ語言不應顯義ｏ是故非異亦非不異
大慧復言ｏ世尊ｏ為言語是第一義ｏ為所說是第一義
佛告大慧ｏ非言語是ｏ亦非所說ｏ何以故ｏ第一義者是聖樂處ｏ因言而入ｏ非即是言ｏ第一義者是聖智內自證境ｏ非言語分別智境ｏ言語分別不能顯示ｏ大慧ｏ言語者起滅動搖展轉因緣生ｏ若展轉緣生ｏ於第一義不能顯示ｏ第一義者無自他相ｏ言語有相不能顯示ｏ第一義者但唯自心ｏ種種外想悉皆無有ｏ言語分別不能顯示ｏ是故ｏ大慧ｏ應當遠離言語分別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諸法無自性 亦復無言說
不見空空義 愚夫故流轉
一切法無性 離語言分別
諸有如夢化 非生死涅槃
如王及長者 為令諸子喜
先示相似物 後賜真實者
我今亦復然 先說相似法
後乃為其演 自證實際法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離一異ｏ俱不俱ｏ有無ｏ非有無ｏ常無常等ｏ一切外道所不能行ｏ自證聖智所行境界ｏ遠離妄計自相共相ｏ入於真實第一義境ｏ漸淨諸地入如來位ｏ以無功用本願力故ｏ如如意寶普現一切無邊境界ｏ一切諸法皆是自心所見差別ｏ令我及餘諸菩薩等於如是等法ｏ離妄計自性自共相見ｏ速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ｏ普令眾生具足圓滿一切功德
佛言ｏ大慧ｏ善哉ｏ善哉ｏ汝哀愍世間請我此義ｏ多所利益多所安樂ｏ大慧ｏ凡夫無智不知心量ｏ妄習為因執著外物ｏ分別一異ｏ俱不俱ｏ有無ｏ非有無ｏ常無常等一切自性ｏ大慧ｏ譬如群獸為渴所逼ｏ於熱時焰而生水想ｏ迷惑馳趣不知非水ｏ愚癡凡夫亦復如是ｏ無始戲論分別所熏ｏ三毒燒心樂色境界ｏ見生住滅取內外法ｏ墮一異等執著之中ｏ大慧ｏ如乾闥婆城ｏ非城非非城ｏ無智之人無始時來ｏ執著城種妄習熏故ｏ而作城想ｏ外道亦爾ｏ以無始來妄習熏故ｏ不能了達自心所現ｏ著一異等種種言說ｏ大慧ｏ譬如有人夢見男女象馬車步ｏ城邑園林種種嚴飾ｏ覺已憶念彼不實事ｏ大慧ｏ汝意云何ｏ如是之人是黠慧不
答言ｏ不也
大慧ｏ外道亦爾ｏ惡見所噬不了唯心ｏ執著一異有無等見ｏ大慧ｏ譬如畫像無高無下ｏ愚夫妄見作高下想ｏ未來外道亦復如是ｏ惡見熏習妄心增長ｏ執一異等自壞壞他ｏ於離有無無生之論ｏ亦說為無ｏ此謗因果拔善根本ｏ應知此人分別有無起自他見ｏ當墮地獄ｏ欲求勝法宜速遠離ｏ大慧ｏ譬如翳目見有毛輪ｏ互相謂言此事希有ｏ而此毛輪非有非無ｏ見不見故ｏ外道亦爾ｏ惡見分別執著一異ｏ俱不俱等ｏ誹謗正法自陷陷他ｏ大慧ｏ譬如火輪實非是輪ｏ愚夫取著非諸智者ｏ外道亦爾ｏ惡見樂欲執著一異ｏ俱不俱等ｏ一切法生ｏ大慧ｏ譬如水泡似玻〔王＊梨〕珠ｏ愚夫執實奔馳而取ｏ然彼水泡ｏ非珠非非珠ｏ取不取故ｏ外道亦爾ｏ惡見分別習氣所熏ｏ說非有為生壞於緣有
復次ｏ大慧ｏ立三種量已ｏ於聖智內證離二自性法ｏ起有性分別ｏ大慧ｏ諸修行者ｏ轉心ｏ意ｏ識ｏ離能所取ｏ住如來地自證聖法ｏ於有及無不起於想ｏ大慧ｏ諸修行者ｏ若於境界起有無執ｏ則著我人眾生壽者ｏ大慧ｏ一切諸法自相共相ｏ是化佛說非法佛說ｏ大慧ｏ化佛說法但順愚夫所起之見ｏ不為顯示自證聖智三昧樂境ｏ大慧ｏ譬如水中有樹影現ｏ彼非影非非影ｏ非樹形非非樹形ｏ外道亦爾ｏ諸見所熏不了自心ｏ於一異等而生分別ｏ大慧ｏ譬如明鏡無有分別ｏ隨順眾緣現諸色像ｏ彼非像非非像而見像非像ｏ愚夫分別而作像想ｏ外道亦爾ｏ於自心所現種種形像ｏ而執一異俱不俱相ｏ大慧ｏ譬如谷響ｏ依於風水人等音聲和合而起ｏ彼非有非無ｏ以聞聲非聲故ｏ外道亦爾ｏ自心分別熏習力故ｏ起於一異ｏ俱不俱見ｏ大慧ｏ譬如大地無草木處ｏ日光照觸焰水波動ｏ彼非有非無ｏ以倒想非想故ｏ愚癡凡夫亦復如是ｏ無始戲論惡習所熏ｏ於聖智自證法性門中ｏ見生住滅一異有無俱不俱性ｏ大慧ｏ譬如木人及以起屍ｏ以毘舍闍ｏ機關力故ｏ動搖運轉云為不絕ｏ無智之人取以為實ｏ愚癡凡夫亦復如是ｏ隨逐外道起諸惡見ｏ著一異等虛妄言說ｏ是故大慧ｏ當於聖智所證法中ｏ離生住滅ｏ一異ｏ有無ｏ俱不俱等一切分別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諸識蘊有五 猶如水樹影
所見如幻夢 不應妄分別
三有如陽焰 幻夢及毛輪
若能如是觀 究竟得解脫
譬如熱時焰 動轉迷亂心
渴獸取為水 而實無水事
如是識種子 動轉見境界
如翳者所見 愚夫生執著
無始生死中 執著所緣覆
退捨令出離 如因㨝出㨝
幻呪機所作 浮雲夢電光
觀世恒如是 永斷三相續
此中無所有 如空中陽焰
如是知諸法 則為無所知
諸蘊如毛輪 於中妄分別
唯假施設名 求相不可得
如畫垂髮幻 夢乾闥婆城
火輪熱時焰 實無而見有
如是常無常 一異俱不俱
無始繫縛故 愚夫妄分別
明鏡水淨眼 摩尼妙寶珠
於中現色像 而實無所有
心識亦如是 普現眾色相
如夢空中焰 亦如石女兒
復次ｏ大慧ｏ諸佛說法離於四句ｏ謂離一異ｏ俱不俱及有無等建立誹謗ｏ大慧ｏ諸佛說法以諦ｏ緣起ｏ滅ｏ道ｏ解脫而為其首ｏ非與勝性ｏ自在ｏ宿作ｏ自然ｏ時ｏ微塵等而共相應ｏ大慧ｏ諸佛說法為淨惑智二種障故ｏ次第令住一百八句無相法中ｏ而善分別諸乘地相ｏ猶如商主善導眾人
復次ｏ大慧ｏ有四種禪ｏ何等為四ｏ謂ｏ愚夫所行禪ｏ觀察義禪ｏ攀緣真如禪ｏ諸如來禪ｏ大慧ｏ云何愚夫所行禪ｏ謂聲聞緣覺諸修行者ｏ知人無我ｏ見自他身骨鎖相連ｏ皆是無常苦不淨相ｏ如是觀察堅著不捨ｏ漸次增勝至無想滅定ｏ是名愚夫所行禪ｏ云何觀察義禪ｏ謂知自共相人無我已ｏ亦離外道自他俱作ｏ於法無我諸地相義ｏ隨順觀察ｏ是名觀察義禪ｏ云何攀緣真如禪ｏ謂若分別無我有二是虛妄念ｏ若如實知彼念不起ｏ是名攀緣真如禪ｏ云何諸如來禪ｏ謂入佛地住自證聖智三種樂ｏ為諸眾生作不思議事ｏ是名諸如來禪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愚夫所行禪 觀察義相禪
攀緣真如禪 如來清淨禪
修行者在定 觀見日月形
波頭摩深險 虛空火及畫
如是種種相 墮於外道法
亦墮於聲聞 辟支佛境界
捨離此一切 住於無所緣
是則能隨入 如如真實相
十方諸國土 所有無量佛
悉引光明手 而摩是人頂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諸佛如來所說涅槃ｏ說何等法名為涅槃
佛告大慧ｏ一切識自性習氣ｏ及藏識ｏ意ｏ意識見習轉已ｏ我及諸佛說名涅槃ｏ即是諸法性空境界ｏ復次ｏ大慧ｏ涅槃者ｏ自證聖智所行境界ｏ遠離斷常及以有無ｏ云何非常ｏ謂離自相共相諸分別故ｏ云何非斷ｏ謂去來現在一切聖者自證智所行故ｏ復次ｏ大慧ｏ大般涅槃不壞不死ｏ若死者應更受生ｏ若壞者應是有為ｏ是故涅槃不壞不死ｏ諸修行者之所歸趣ｏ復次ｏ大慧ｏ無捨無得故ｏ非斷非常故ｏ不一不異故ｏ說名涅槃ｏ復次ｏ大慧ｏ聲聞緣覺知自共相捨離憒閙ｏ不生顛倒不起分別ｏ彼於其中生涅槃想
復次ｏ大慧ｏ有二種自性相ｏ何者為二ｏ謂ｏ執著言說自性相ｏ執著諸法自性相ｏ執著言說自性相者ｏ以無始戲論執著言說習氣故起ｏ執著諸法自性相者ｏ以不覺自心所現故起
復次ｏ大慧ｏ諸佛有二種加持ｏ持諸菩薩ｏ令頂禮佛足請問眾義ｏ云何為二ｏ謂ｏ令入三昧ｏ及身現其前手灌其頂ｏ大慧ｏ初地菩薩摩訶薩蒙諸佛持力故ｏ入菩薩大乘光明定ｏ入已十方諸佛普現其前身語加持ｏ如金剛藏及餘成就如是功德相菩薩摩訶薩者是ｏ大慧ｏ此菩薩摩訶薩蒙佛持力入三昧已ｏ於百千劫集諸善根ｏ漸入諸地ｏ善能通達治所治相ｏ至法雲地處大蓮花微妙宮殿ｏ坐於寶座ｏ同類菩薩所共圍繞ｏ首戴寶冠身如黃金ｏ瞻蔔花色如盛滿月ｏ放大光明ｏ十方諸佛舒蓮花手ｏ於其座上而灌其頂ｏ如轉輪王太子受灌頂已而得自在ｏ此諸菩薩亦復如是ｏ是名為二ｏ諸菩薩摩訶薩為二種持之所持故ｏ即能親見一切諸佛ｏ異則不能ｏ復次ｏ大慧ｏ諸菩薩摩訶薩入於三昧現通說法ｏ如是一切皆由諸佛二種持力ｏ大慧ｏ若諸菩薩離佛加持能說法者ｏ則諸凡夫亦應能說ｏ大慧ｏ山林草樹城郭宮殿及諸樂器ｏ如來至處ｏ以佛持力尚演法音ｏ況有心者ｏ聾盲瘖瘂離苦解脫ｏ大慧ｏ如來持力有如是等廣大作用
大慧菩薩復白佛言ｏ何故如來以其持力ｏ令諸菩薩入於三昧及殊勝地中手灌其頂
佛言ｏ大慧ｏ為欲令其遠離魔業諸煩惱故ｏ為令不墮聲聞地故ｏ為令速入如來地故ｏ令所得法倍增長故ｏ是故諸佛以加持力持諸菩薩ｏ大慧ｏ若不如是ｏ彼菩薩便墮外道及以聲聞魔境之中ｏ則不能得無上菩提ｏ是故如來以加持力攝諸菩薩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世尊清淨願 有大加持力
初地十地中 三昧及灌頂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佛說緣起ｏ是由作起非自體起ｏ外道亦說勝性ｏ自在ｏ時ｏ我ｏ微塵生於諸法ｏ今佛世尊ｏ但以異名說作緣起ｏ非義有別ｏ世尊ｏ外道亦說以作者故從無生有ｏ世尊亦說以因緣故一切諸法本無而生ｏ生已歸滅ｏ如佛所說ｏ無明緣行乃至老死ｏ此說無因非說有因ｏ世尊說言此有故彼有ｏ若一時建立非次第相待者ｏ其義不成ｏ是故外道說勝ｏ非如來也ｏ何以故ｏ外道說因不從緣生而有所生ｏ世尊所說ｏ果待於因因復待因ｏ如是展轉成無窮過ｏ又此有故彼有者ｏ則無有因
佛言ｏ大慧ｏ我了諸法唯心所現ｏ無能取所取ｏ說此有故彼有ｏ非是無因及因緣過失ｏ大慧ｏ若不了諸法唯心所現ｏ計有能取及以所取ｏ執著外境若有若無ｏ彼有是過ｏ非我所說
大慧菩薩復白佛言ｏ世尊有言說ｏ故必有諸法ｏ若無諸法ｏ言依何起
佛言ｏ大慧ｏ雖無諸法亦有言說ｏ豈不現見龜毛ｏ兔角ｏ石女兒等ｏ世人於中皆起言說ｏ大慧ｏ彼非有非非有ｏ而有言說耳ｏ大慧ｏ如汝所說ｏ有言說故有諸法者ｏ此論則壞ｏ大慧ｏ非一切佛土皆有言說ｏ言說者假安立耳ｏ大慧ｏ或有佛土瞪視顯法ｏ或現異相ｏ或復揚眉ｏ或動目睛ｏ或示微笑嚬呻謦欬憶念動搖ｏ以如是等而顯於法ｏ大慧ｏ如不瞬世界ｏ妙香世界及普賢如來佛土之中ｏ但瞪視不瞬ｏ令諸菩薩獲無生法忍及諸勝三昧ｏ大慧ｏ非由言說而有諸法ｏ此世界中蠅蟻等蟲ｏ雖無言說成自事故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如虛空兔角 及與石女兒
無而有言說 妄計法如是
因緣和合中 愚夫妄謂生
不能如實解 流轉於三有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所說常聲依何處說
佛言ｏ大慧ｏ依妄法說ｏ以諸妄法聖人亦現ｏ然不顛倒ｏ大慧ｏ譬如陽焰ｏ火輪ｏ垂髮ｏ乾闥婆城ｏ夢幻鏡像ｏ世無智者生顛倒解ｏ有智不然ｏ然非不現ｏ大慧ｏ妄法現時無量差別ｏ然非無常ｏ何以故ｏ離有無故ｏ云何離有無ｏ一切愚夫種種解故ｏ如恒河水有見不見ｏ餓鬼不見不可言有ｏ餘所見故不可言無ｏ聖於妄法離顛倒見ｏ大慧ｏ妄法是常ｏ相不異故ｏ非諸妄法有差別相ｏ以分別故而有別異ｏ是故妄法其體是常ｏ大慧ｏ云何而得妄法真實ｏ謂諸聖者於妄法中不起顛倒ｏ非顛倒覺ｏ若於妄法有少分想ｏ則非聖智ｏ有少想者ｏ當知則是愚夫戲論ｏ非聖言說
大慧ｏ若分別妄法是倒非倒ｏ彼則成就二種種性ｏ謂ｏ聖種性ｏ凡夫種性ｏ大慧ｏ聖種性者ｏ彼復三種ｏ謂ｏ聲聞ｏ緣覺ｏ佛乘別故ｏ大慧ｏ云何愚夫分別妄法生聲聞乘種性ｏ所謂計著自相共相ｏ大慧ｏ何謂復有愚夫分別妄法成緣覺乘種性ｏ謂即執著自共相時離於憒閙ｏ大慧ｏ何謂智人分別妄法而得成就佛乘種性ｏ所謂了達一切唯是自心分別所見ｏ無有外法ｏ大慧ｏ有諸愚夫分別妄法種種事物ｏ決定如是ｏ決定不異ｏ此則成就生死乘性ｏ大慧ｏ彼妄法中種種事物ｏ非即是物亦非非物ｏ大慧ｏ即彼妄法ｏ諸聖智者ｏ心ｏ意ｏ意識諸惡習氣自性法轉依故ｏ即說此妄名為真如ｏ是故真如離於心識ｏ我今明了顯示此句ｏ離分別者ｏ悉離一切諸分別故
大慧菩薩白言ｏ世尊ｏ所說妄法ｏ為有為無
佛言ｏ如幻ｏ無執著相故ｏ若執著相體是有者ｏ應不可轉ｏ則諸緣起ｏ應如外道說作者生
大慧又言ｏ若諸妄法同於幻者ｏ此則當與餘妄作因
佛言ｏ大慧ｏ非諸幻事為妄惑因ｏ以幻不生諸過惡故ｏ以諸幻事無分別故ｏ大慧ｏ夫幻事者ｏ從他明呪而得生起ｏ非自分別過習力起ｏ是故幻事不生過惡ｏ大慧ｏ此妄惑法ｏ唯是愚夫心所執著ｏ非諸聖者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聖不見妄法 中間亦非實
以妄即真故 中間亦真實
若離於妄法 而有相生者
此還即是妄 如翳未清淨
復次ｏ大慧ｏ見諸法非幻無有相似ｏ故說一切法如幻
大慧言ｏ世尊ｏ為依執著種種幻相ｏ言一切法猶如幻耶ｏ為異依此執著顛倒相耶ｏ若依執著種種幻相ｏ言一切法猶如幻者ｏ世尊ｏ非一切法悉皆如幻ｏ何以故ｏ見種種色相不無因故ｏ世尊ｏ都無有因令種種色相顯現如幻ｏ是故ｏ世尊ｏ不可說言依於執著種種幻相ｏ言一切法與幻相似
佛言ｏ大慧ｏ不依執著種種幻相ｏ言一切法如幻ｏ大慧ｏ以一切法不實速滅如電ｏ故說如幻ｏ大慧ｏ譬如電光見已即滅ｏ世間凡愚悉皆現見一切諸法ｏ依自分別自共相現亦復如是ｏ以不能觀察無所有故ｏ而妄計著種種色相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非幻無相似 亦非有諸法
不實速如電 如幻應當知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佛先說ｏ一切諸法皆悉無生ｏ又言如幻ｏ將非所說前後相違
佛言ｏ大慧ｏ無有相違ｏ何以故ｏ我了於生即是無生ｏ唯是自心之所見故ｏ若有若無一切外法ｏ見其無性本不生故ｏ大慧ｏ為離外道因生義故ｏ我說諸法皆悉不生ｏ大慧ｏ外道羣聚共興惡見ｏ言從有無生一切法ｏ非自執著分別為緣ｏ大慧ｏ我說諸法非有無生ｏ故名無生ｏ大慧ｏ說諸法者ｏ為令弟子知依諸業攝受生死ｏ遮其無有斷滅見故ｏ大慧ｏ說諸法相猶如幻者ｏ令離諸法自性相故ｏ為諸凡愚墮惡見欲ｏ不知諸法唯心所現ｏ為令遠離執著因緣生起之相ｏ說一切法如幻如夢ｏ彼諸愚夫執著惡見欺誑自他ｏ不能明見一切諸法如實住處ｏ大慧ｏ見一切法如實處者ｏ謂能了達唯心所現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無作故無生 有法攝生死
了達如幻等 於相不分別
復次ｏ大慧ｏ我當說名ｏ句ｏ文身相ｏ諸菩薩摩訶薩善觀此相了達其義ｏ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ｏ復能開悟一切眾生ｏ大慧ｏ名身者ｏ謂依事立名ｏ名即是身ｏ是名名身ｏ句身者ｏ謂能顯義決定究竟ｏ是名句身ｏ文身者ｏ謂由於此能成名句ｏ是名文身ｏ復次ｏ大慧ｏ句身者ｏ謂句事究竟ｏ名身者ｏ謂諸字名各各差別ｏ如從阿字乃至呵字ｏ文身者ｏ謂長短高下ｏ復次ｏ句身者ｏ如足跡ｏ如衢巷中人畜等跡ｏ名謂非色四蘊ｏ以名說故ｏ文謂名之自相ｏ由文顯故ｏ是名名ｏ句ｏ文身ｏ此名ｏ句ｏ文身相ｏ汝應修學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名身與句身 及字身差別
凡愚所計著 如象溺深泥
復次ｏ大慧ｏ未來世中有諸邪智惡思覺者ｏ離如實法以見一異ｏ俱不俱相ｏ問諸智者ｏ彼即答言ｏ此非正問ｏ謂ｏ色與無常ｏ為異為不異ｏ如是涅槃諸行ｏ相所相ｏ依所依ｏ造所造ｏ見所見ｏ地與微塵ｏ智與智者ｏ為異為不異ｏ如是等不可記事次第而問ｏ世尊說此當止記答ｏ愚夫無智非所能知ｏ佛欲令其離驚怖處ｏ不為記說ｏ大慧ｏ不記說者ｏ欲令外道永得出離作者見故ｏ大慧ｏ諸外道眾計有作者ｏ作如是說ｏ命即是身ｏ命異身異ｏ如是等說名無記論ｏ大慧ｏ外道癡惑說無記論ｏ非我教中說離能所取不起分別ｏ云何可止ｏ大慧ｏ若有執著能取所取ｏ不了唯是自心所見ｏ彼應可止ｏ大慧ｏ諸佛如來以四種記論為眾生說法ｏ大慧ｏ止記論者我別時說ｏ以根未熟且止說故
復次ｏ大慧ｏ何故一切法不生ｏ以離能作所作無作者故ｏ何故一切法無自性ｏ以證智觀自相共相不可得故ｏ何故一切法無來去ｏ以自共相來無所從去無所至故ｏ何故一切法不滅ｏ謂一切法無性相故ｏ不可得故ｏ何故一切法無常ｏ謂諸相起無常性故ｏ何故一切法常ｏ謂諸相起即是不起ｏ無所有故ｏ無常性常ｏ是故我說一切法常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一向及返問 分別與置答
如是四種說 摧伏諸外道
數論與勝論 言有非有生
如是等諸說 一切皆無記
以智觀察時 體性不可得
以彼無可說 故說無自性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諸須陀洹ｏ須陀洹果行差別相ｏ我及諸菩薩摩訶薩聞是義故ｏ於須陀洹ｏ斯陀含ｏ阿那含ｏ阿羅漢方便相ｏ皆得善巧ｏ如是而為眾生演說ｏ令其證得二無我法淨除二障ｏ於諸地相漸次通達ｏ獲於如來不可思議智慧境界ｏ如眾色摩尼ｏ普令眾生悉得饒益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
大慧言ｏ唯
佛言ｏ大慧ｏ諸須陀洹ｏ須陀洹果差別有三ｏ謂ｏ下ｏ中ｏ上ｏ大慧ｏ下者於諸有中極七反生ｏ中者三生五生ｏ上者即於此生而入涅槃ｏ大慧ｏ此三種人斷三種結ｏ謂ｏ身見ｏ疑ｏ戒禁取ｏ上上勝進得阿羅漢果ｏ大慧ｏ身見有二種ｏ謂俱生及分別ｏ如依緣起有妄計性ｏ大慧ｏ譬如依止緣起性故ｏ種種妄計執著性生ｏ彼法但是妄分別相ｏ非有非無ｏ非亦有亦無ｏ凡夫愚癡而橫執著ｏ猶如渴獸妄生水想ｏ此分別身見無智慧故久遠相應ｏ見人無我即時捨離ｏ大慧ｏ俱生身見ｏ以普觀察自他之身ｏ受等四蘊無色相故ｏ色由大種而得生故ｏ是諸大種互相因故ｏ色不集故ｏ如是觀已ｏ明見有無即時捨離ｏ捨身見故貪則不生ｏ是名身見相ｏ大慧ｏ疑相者ｏ於所證法善見相故ｏ及先二種身見分別斷故ｏ於諸法中疑不得生ｏ亦不於餘生大師想為淨不淨ｏ是名疑相ｏ大慧ｏ何故須陀洹不取戒禁ｏ謂以明見生處苦相ｏ是故不取ｏ夫其取者ｏ謂諸凡愚於諸有中貪著世樂ｏ苦行持戒願生於彼ｏ須陀洹人不取是相ｏ惟求所證最勝無漏無分別法ｏ修行戒品ｏ是名戒禁取相ｏ大慧ｏ須陀洹人捨三結故離貪瞋癡
大慧白言ｏ貪有多種ｏ捨何等貪
佛言ｏ大慧ｏ捨於女色纏綿貪欲ｏ見此現樂生來苦故ｏ又得三昧殊勝樂故ｏ是故捨彼非涅槃貪ｏ大慧ｏ云何斯陀含果ｏ謂不了色相起色分別ｏ一往來已善修禪行ｏ盡苦邊際而般涅槃ｏ是名斯陀含ｏ大慧ｏ云何阿那含果ｏ謂於過未現在色相起有無見ｏ分別過惡隨眠不起ｏ永捨諸結更不還來ｏ是名阿那含ｏ大慧ｏ阿羅漢者ｏ謂諸禪三昧解脫力通悉已成就ｏ煩惱諸苦分別永盡ｏ是名阿羅漢
大慧言ｏ世尊ｏ阿羅漢有三種ｏ謂ｏ一向趣寂ｏ退菩提願ｏ佛所變化ｏ此說何者
佛言ｏ大慧ｏ此說趣寂ｏ非是其餘ｏ大慧ｏ餘二種人ｏ謂ｏ已曾發巧方便願ｏ及為莊嚴諸佛眾會於彼示生ｏ大慧ｏ於虛妄處說種種法ｏ所謂證果禪者及禪皆性離故ｏ自心所見得果相故ｏ大慧ｏ若須陀洹作如是念ｏ我離諸結ｏ則有二過ｏ謂ｏ墮我見及諸結不斷ｏ復次ｏ大慧ｏ若欲超過諸禪無量無色界者ｏ應離自心所見諸相ｏ大慧ｏ想受滅三昧ｏ超自心所見境者不然ｏ不離心故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諸禪與無量 無色三摩提
及以想受滅 惟心不可得
預流一來果 不還阿羅漢
如是諸聖人 悉依心妄有
禪者禪所緣 斷惑見真諦
此皆是妄想 了知即解脫
復次ｏ大慧ｏ有二種覺智ｏ謂ｏ觀察智ｏ及取相分別執著建立智ｏ觀察智者ｏ謂觀一切法ｏ離四句不可得ｏ四句者ｏ謂ｏ一異ｏ俱不俱ｏ有非有ｏ常無常等ｏ我以諸法離此四句ｏ是故說言一切法離ｏ大慧ｏ如是觀法汝應修學ｏ云何取相分別執著建立智ｏ謂於堅ｏ濕ｏ煖ｏ動諸大種性ｏ取相執著虛妄分別ｏ以宗ｏ因ｏ喻而妄建立ｏ是名取相分別執著建立智ｏ是名二種覺智相ｏ菩薩摩訶薩知此智相ｏ即能通達人ｏ法無我ｏ以無相智於解行地善巧觀察ｏ入於初地得百三昧ｏ以勝三昧力見百佛百菩薩ｏ知前後際各百劫事ｏ光明照曜百佛世界ｏ善能了知上上地相ｏ以勝願力變現自在ｏ至法雲地而受灌頂ｏ入於佛地十無盡願成就眾生ｏ種種應現無有休息ｏ而恒安住自覺境界三昧勝樂
復次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當善了知大種造色ｏ云何了知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應如是觀ｏ彼諸大種真實不生ｏ以諸三界但是分別ｏ惟心所現無有外物ｏ如是觀時ｏ大種所造悉皆性離ｏ超過四句無我我所ｏ住如實處成無生相ｏ大慧ｏ彼諸大種云何造色ｏ大慧ｏ謂虛妄分別ｏ津潤大種成內外水界ｏ炎盛大種成內外火界ｏ飄動大種成內外風界ｏ色分段大種成內外地界ｏ離於虛空ｏ由執著邪諦ｏ五蘊聚集大種造色生ｏ大慧ｏ識者以執著種種言說境界為因起故ｏ於餘趣中相續受生ｏ大慧ｏ地等造色有大種因ｏ非四大種為大種因ｏ何以故ｏ謂若有法有形相者ｏ則是所作非無形者ｏ大慧ｏ此大種造色相外道分別ｏ非是我說
復次ｏ大慧ｏ我今當說五蘊體相ｏ謂ｏ色ｏ受ｏ想ｏ行ｏ識ｏ大慧ｏ色謂四大及所造色ｏ此各異相ｏ受等非色ｏ大慧ｏ非色諸蘊ｏ猶如虛空無有四數ｏ大慧ｏ譬如虛空超過數相ｏ然分別言此是虛空ｏ非色諸蘊亦復如是ｏ離諸數相ｏ離有無等四種句故ｏ數相者ｏ愚夫所說ｏ非諸聖者ｏ諸聖但說如幻所作ｏ唯假施設離異不異ｏ如夢如像無別所有ｏ不了聖智所行境故ｏ見有諸蘊分別現前ｏ是名諸蘊自性相ｏ大慧ｏ如是分別汝應捨離ｏ捨離此已說寂靜法ｏ斷一切剎諸外道見ｏ淨法無我入遠行地ｏ成就無量自在三昧ｏ獲意生身ｏ如幻三昧力通自在皆悉具足ｏ猶如大地普益羣生
復次ｏ大慧ｏ涅槃有四種ｏ何等為四ｏ謂ｏ諸法自性無性涅槃ｏ種種相性無性涅槃ｏ覺自相性無性涅槃ｏ斷諸蘊自共相流注涅槃ｏ大慧ｏ此四涅槃是外道義ｏ非我所說ｏ大慧ｏ我所說者ｏ分別爾炎識滅名為涅槃
大慧言ｏ世尊ｏ豈不建立八種識耶
佛言ｏ建立
大慧言ｏ若建立者ｏ云何但說意識滅非七識滅
佛言ｏ大慧ｏ以彼為因及所緣故ｏ七識得生ｏ大慧ｏ意識分別境界起執著時ｏ生諸習氣長養藏識ｏ由是意俱我我所執思量隨轉無別體相ｏ藏識為因為所緣故ｏ執著自心所現境界ｏ心聚生起展轉為因ｏ大慧ｏ譬如海浪自心所現ｏ境界風吹而有起滅ｏ是故意識滅時七識亦滅
爾時世尊重說頌曰
我不以自性 及以於作相
分別境識滅 如是說涅槃
意識為心因 心為意境界
因及所緣故 諸識依止生
如大瀑流盡 波浪則不起
如是意識滅 種種識不生
復次ｏ大慧ｏ我今當說妄計自性差別相ｏ令汝及諸菩薩摩訶薩善知此義ｏ超諸妄想證聖智境ｏ知外道法ｏ遠離能取所取分別ｏ於依他起種種相中ｏ不更取著妄所計相ｏ大慧ｏ云何妄計自性差別相ｏ所謂ｏ言說分別所說分別ｏ相分別ｏ財分別ｏ自性分別ｏ因分別ｏ見分別ｏ理分別ｏ生分別ｏ不生分別ｏ相屬分別ｏ縛解分別ｏ大慧ｏ此是妄計自性差別相ｏ云何言說分別ｏ謂執著種種美妙音詞ｏ是名言說分別ｏ云何所說分別ｏ謂執有所說事ｏ是聖智所證境ｏ依此起說ｏ是名所說分別ｏ云何相分別ｏ謂即於彼所說事中ｏ如渴獸想ｏ分別執著堅ｏ濕ｏ煖ｏ動等一切諸相ｏ是名相分別ｏ云何財分別ｏ謂取著種種金銀等寶ｏ而起言說ｏ是名財分別ｏ云何自性分別ｏ謂以惡見如是分別此自性ｏ決定非餘ｏ是名自性分別ｏ云何因分別ｏ謂於因緣分別有無ｏ以此因相而能生故ｏ是名因分別ｏ云何見分別ｏ謂諸外道惡見ｏ執著有無ｏ一異ｏ俱不俱等ｏ是名見分別ｏ云何理分別ｏ謂有執著我我所相ｏ而起言說ｏ是名理分別ｏ云何生分別ｏ謂計諸法若有若無從緣而生ｏ是名生分別ｏ云何不生分別ｏ謂計一切法本來不生ｏ未有諸緣而先有體ｏ不從因起ｏ是名不生分別ｏ云何相屬分別ｏ謂此與彼遞相繫屬ｏ如針與線ｏ是名相屬分別ｏ云何縛解分別ｏ謂執因能縛而有所縛ｏ如人以繩方便力故縛已復解ｏ是名縛解分別ｏ大慧ｏ此是妄計性差別相ｏ一切凡愚於中執著若有若無ｏ大慧ｏ於緣起中執著種種妄計自性ｏ如依於幻見種種物ｏ凡愚分別見異於幻ｏ大慧ｏ幻與種種非異非不異ｏ若異者ｏ應幻非種種因ｏ若一者ｏ幻與種種應無差別ｏ然見差別ｏ是故非異非不異ｏ大慧ｏ汝及諸菩薩摩訶薩於幻有無不應生著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心為境所縛 覺想智隨轉
無相最勝處 平等智慧生
在妄計是有 於緣起則無
妄計迷惑取 緣起離分別
種種支分生 如幻不成就
雖現種種相 妄分別則無
彼相即是過 皆從心縛生
妄計者不了 分別緣起法
此諸妄計性 皆即是緣起
妄計有種種 緣起中分別
世俗第一義 第三無因生
妄計是世俗 斷則聖境界
如修觀行者 於一種種現
於彼無種種 妄計相如是
如目種種翳 妄想見眾色
彼無色非色 不了緣起然
如金離塵垢 如水離泥濁
如虛空無雲 妄想淨如是
無有妄計性 而有於緣起
建立及誹謗 斯由分別壞
若無妄計性 而有緣起者
無法而有法 有法從無生
依因於妄計 而得有緣起
相名常相隨 而生於妄計
以緣起依妄 究竟不成就
是時現清淨 名為第一義
妄計有十二 緣起有六種
自證真如境 彼無有差別
五法為真實 三自性亦爾
修行者觀此 不越於真如
依於緣起相 妄計種種名
彼諸妄計相 皆因緣起有
智慧善觀察 無緣無妄計
真實中無物 云何起分別
圓成若是有 此則離有無
既已離有無 云何有二性
妄計有二性 二性是安立
分別見種種 清淨聖所行
妄計種種相 緣起中分別
若異此分別 則墮外道論
以諸妄見故 妄計於妄計
離此二計者 則為真實法
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惟願為說自證聖智行相及一乘行相ｏ我及諸菩薩摩訶薩得此善巧ｏ於佛法中不由他悟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
大慧言ｏ唯
佛言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依諸聖教無有分別ｏ獨處閑靜觀察自覺ｏ不由他悟離分別見ｏ上上昇進入如來地ｏ如是修行ｏ名自證聖智行相ｏ云何名一乘行相ｏ謂得證知一乘道故ｏ云何名為知一乘道ｏ謂離能取所取分別ｏ如實而住ｏ大慧ｏ此一乘道惟除如來ｏ非外道二乘ｏ梵天王等之所能得
大慧白佛言ｏ世尊ｏ何故說有三乘ｏ不說一乘
佛言ｏ大慧ｏ聲聞緣覺ｏ無自般涅槃法故ｏ我說一乘ｏ以彼但依如來所說調伏遠離ｏ如是修行而得解脫ｏ非自所得ｏ又彼未能除滅智障及業習氣ｏ未覺法無我ｏ未名不思議變易死ｏ是故我說以為三乘ｏ若彼能除一切過習ｏ覺法無我ｏ是時乃離三昧所醉ｏ於無漏界而得覺悟已ｏ於出世上上無漏界中修諸功德ｏ普使滿足獲不思議自在法身ｏ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天乘及梵乘 聲聞緣覺乘
諸佛如來乘 諸乘我所說
乃至有心起 諸乘未究竟
彼心轉滅已 無乘及乘者
無有乘建立 我說為一乘
為攝愚夫故 說諸乘差別
解脫有三種 謂離諸煩惱
及以法無我 平等智解脫
譬如海中木 常隨波浪轉
聲聞心亦然 相風所漂激
雖滅起煩惱 猶被習氣縛
三昧酒所醉 住於無漏界
彼非究竟趣 亦復不退轉
以得三昧身 乃至劫不覺
譬如昏醉人 酒消然後悟
聲聞亦如是 覺後當成佛
無常品第三之一
爾時佛告大慧菩薩摩訶薩言ｏ今當為汝說意成身差別相ｏ諦聽ｏ諦聽ｏ善思念之
大慧言ｏ唯
佛言ｏ大慧ｏ意成身有三種ｏ何者為三ｏ謂ｏ入三昧樂意成身ｏ覺法自性意成身ｏ種類俱生無作行意成身ｏ諸修行者入初地已漸次證得ｏ大慧ｏ云何入三昧樂意成身ｏ謂三ｏ四ｏ五地入於三昧ｏ離種種心寂然不動ｏ心海不起轉識波浪ｏ了境心現皆無所有ｏ是名入三昧樂意成身ｏ云何覺法自性意成身ｏ謂八地中了法如幻皆無有相ｏ心轉所依ｏ住如幻定及餘三昧ｏ能現無量自在神通ｏ如花開敷速疾如意ｏ如幻如夢如影如像ｏ非四大造與造相似ｏ一切色相具足莊嚴ｏ普入佛剎了諸法性ｏ是名覺法自性意成身ｏ云何種類俱生無作行意成身ｏ謂了達諸佛自證法相ｏ是名種類俱生無作行意成身ｏ大慧ｏ三種身相當勤觀察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我大乘非乘 非聲亦非字
非諦非解脫 亦非無相竟
然乘摩訶衍 三摩提自在
種種意成身 自在花莊嚴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世尊說五無間業ｏ何者為五ｏ若人作已墮阿鼻獄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
大慧言ｏ唯
佛告大慧ｏ五無間者ｏ所謂ｏ殺母ｏ殺父ｏ殺阿羅漢ｏ破和合僧ｏ懷惡逆心出佛身血ｏ大慧ｏ何者為眾生母ｏ謂引生愛與貪喜俱ｏ如母養育ｏ何者為父ｏ所謂無明ｏ令生六處聚落中故ｏ斷二根本ｏ名殺父母ｏ云何殺阿羅漢ｏ謂隨眠為怨如鼠毒發ｏ究竟斷彼ｏ是故說名殺阿羅漢ｏ云何破和合僧ｏ謂諸蘊異相和合積聚ｏ究竟斷彼名為破僧ｏ云何惡心出佛身血ｏ謂八識身妄生思覺ｏ見自心外自相共相ｏ以三解脫無漏惡心ｏ究竟斷彼八識身佛ｏ名為惡心出佛身血ｏ大慧ｏ是為內五無間ｏ若有作者ｏ無間即得現證實法
復次ｏ大慧ｏ今為汝說外五無間ｏ令汝及餘菩薩聞是義已ｏ於未來世不生疑惑ｏ云何外五無間ｏ謂餘教中所說無間ｏ若有作者ｏ於三解脫不能現證ｏ唯除如來ｏ諸大菩薩及大聲聞ｏ見其有造無間業者ｏ為欲勸發令其改過ｏ以神通力示同其事ｏ尋即悔除證於解脫ｏ此皆化現非是實造ｏ若有實造無間業者ｏ終無現身而得解脫ｏ唯除覺了自心所現身資所住ｏ離我我所分別執見ｏ或於來世餘處受生ｏ遇善知識離分別過ｏ方證解脫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貪愛名為母 無明則是父
識了於境界 此則名為佛
隨眠阿羅漢 蘊聚和合僧
斷彼無餘間 是名無間業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諸佛體性
佛言ｏ大慧ｏ覺二無我ｏ除二種障ｏ離二種死ｏ斷二煩惱ｏ是佛體性ｏ大慧ｏ聲聞ｏ緣覺得此法已ｏ亦名為佛ｏ我以是義但說一乘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善知二無我 除二障二惱
及不思議死 是故名如來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來以何密意ｏ於大眾中唱如是言ｏ我是過去一切諸佛ｏ及說百千本生之事ｏ我於爾時ｏ作頂生王ｏ大象ｏ鸚鵡ｏ月光ｏ妙眼如是等
佛言ｏ大慧ｏ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依四平等祕密意故ｏ於大眾中作如是言ｏ我於昔時作拘留孫佛ｏ拘那含牟尼佛ｏ迦葉佛ｏ云何為四ｏ所謂ｏ字平等ｏ語平等ｏ身平等ｏ法平等ｏ云何字平等ｏ謂我名佛ｏ一切如來亦名為佛ｏ佛名無別ｏ是謂字等ｏ云何語平等ｏ謂我作六十四種梵音聲語ｏ一切如來亦作此語ｏ迦陵頻伽梵音聲性ｏ不增不減無有差別ｏ是名語等ｏ云何身平等ｏ謂我與諸佛ｏ法身色相及隨形好等無差別ｏ除為調伏種種眾生現隨類身ｏ是謂身等ｏ云何法平等ｏ謂我與諸佛皆同證得三十七種菩提分法ｏ是謂法等ｏ是故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於大眾中作如是說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迦葉拘留孫 拘那含是我
依四平等故 為諸佛子說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世尊說ｏ我於某夜成最正覺ｏ乃至某夜當入涅槃ｏ於其中間不說一字ｏ亦不已說亦不當說ｏ不說是佛說ｏ世尊依何密意作如是語
佛言ｏ大慧ｏ依二密法故作如是說ｏ云何二法ｏ謂ｏ自證法及本住法ｏ云何自證法ｏ謂諸佛所證我亦同證ｏ不增不減ｏ證智所行ｏ離言說相ｏ離分別相ｏ離名字相ｏ云何本住法ｏ謂法本性如金等在鑛ｏ若佛出世若不出世ｏ法住法位ｏ法界法性皆悉常住ｏ大慧ｏ譬如有人行曠野中ｏ見向古城平坦舊道ｏ即便隨入止息遊戲ｏ大慧ｏ於汝意云何ｏ彼作是道及以城中種種物耶
白言ｏ不也
佛言ｏ大慧ｏ我及諸佛所證真如ｏ常住法性亦復如是ｏ是故說言ｏ始從成佛乃至涅槃ｏ於其中間不說一字ｏ亦不已說亦不當說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某夜成正覺 某夜般涅槃
於此二中間 我都無所說
自證本住法 故作是密語
我及諸如來 無有少差別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說一切法有無相ｏ令我及諸菩薩摩訶薩離此相ｏ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
大慧言ｏ唯
佛言ｏ大慧ｏ世間眾生多墮二見ｏ謂ｏ有見ｏ無見ｏ墮二見故ｏ非出出想ｏ云何有見ｏ謂實有因緣而生諸法非不實有ｏ實有諸法從因緣生非無法生ｏ大慧ｏ如是說者則說無因ｏ云何無見ｏ謂知受貪瞋癡已而妄計言無ｏ大慧ｏ及彼分別有相而不受諸法有ｏ復有知諸如來ｏ聲聞ｏ緣覺無貪瞋癡性而計為非有ｏ此中誰為壞者
大慧白言ｏ謂有貪瞋癡性後取於無ｏ名為壞者
佛言ｏ善哉ｏ汝解我問ｏ此人非止無貪瞋癡名為壞者ｏ亦壞如來ｏ聲聞ｏ緣覺ｏ何以故ｏ煩惱內外不可得故ｏ體性非異非不異故ｏ大慧ｏ貪瞋癡性若內若外皆不可得ｏ無體性故ｏ無可取故ｏ聲聞ｏ緣覺及以如來本性解脫ｏ無有能縛及縛因故ｏ大慧ｏ若有能縛及以縛因則有所縛ｏ作如是說名為壞者ｏ是為無有相ｏ我依此義密意而說ｏ寧起我見如須彌山ｏ不起空見懷增上慢ｏ若起此見名為壞者ｏ墮自共見樂欲之中ｏ不了諸法惟心所現ｏ以不了故ｏ見有外法剎那無常展轉差別ｏ蘊ｏ界ｏ處相相續流轉起已還滅ｏ虛妄分別ｏ離文字相ｏ亦成壞者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有無是二邊 乃至心所行
淨除彼所行 平等心寂滅
不取於境界 非滅無所有
有真如妙物 如諸聖所行
本無而有生 生已而復滅
因緣有及無 彼非住我法
非外道非佛 非我非餘眾
能以緣成有 云何而得無
誰以緣成有 而復得言無
惡見說為生 妄想計有無
若知無所生 亦復無所滅
觀世悉空寂 有無二俱離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請佛言ｏ世尊ｏ惟願為說宗趣之相ｏ令我及諸菩薩摩訶薩善達此義ｏ不隨一切眾邪妄解ｏ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
大慧言ｏ唯
佛言ｏ大慧ｏ一切二乘及諸菩薩ｏ有二種宗法相ｏ何等為二ｏ謂ｏ宗趣法相ｏ言說法相ｏ宗趣法相者ｏ謂自所證殊勝之相ｏ離於文字語言分別ｏ入無漏界成自地行ｏ超過一切不正思覺ｏ伏魔外道ｏ生智慧光ｏ是名宗趣法相ｏ言說法相者ｏ謂說九部種種教法ｏ離於一異ｏ有無等相ｏ以巧方便隨眾生心令入此法ｏ是名言說法相ｏ汝及諸菩薩當勤修學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宗趣與言說 自證及教法
若能善知見 不隨他妄解
如愚所分別 非是真實相
彼豈不求度 無法而可得
觀察諸有為 生滅等相續
增長於二見 顛倒無所知
涅槃離心意 唯此一法實
觀世悉虛妄 如幻夢芭蕉
無有貪恚癡 亦復無有人
從愛生諸蘊 如夢之所見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虛妄分別相ｏ此虛妄分別云何而生ｏ是何而生ｏ因何而生ｏ誰之所生ｏ何故名為虛妄分別
佛言ｏ大慧ｏ善哉ｏ善哉ｏ汝為哀愍世間天人而問此義ｏ多所利益多所安樂ｏ諦聽ｏ諦聽ｏ善思念之ｏ當為汝說
大慧言ｏ唯
佛言ｏ大慧ｏ一切眾生於種種境ｏ不能了達自心所現ｏ計能所取虛妄執著ｏ起諸分別墮有無見ｏ增長外道妄見習氣ｏ心心所法相應起時ｏ執有外義種種可得ｏ計著於我及以我所ｏ是故名為虛妄分別
大慧白言ｏ若如是者ｏ外種種義性離有無起諸見相ｏ世尊ｏ第一義諦亦復如是ｏ離諸根量宗ｏ因ｏ譬喻ｏ世尊ｏ何故於種種義言起分別ｏ第一義中不言起耶ｏ將無世尊所言乖理ｏ一處言起一不言故ｏ世尊ｏ又說虛妄分別墮有無見ｏ譬如幻事種種非實ｏ分別亦爾有無相離ｏ云何而說墮二見耶ｏ此說豈不墮於世見
佛言ｏ大慧ｏ分別不生不滅ｏ何以故ｏ不起有無分別相故ｏ所見外法皆無有故ｏ了唯自心之所現故ｏ但以愚夫分別自心種種諸法著種種相ｏ而作是說ｏ令知所見皆是自心ｏ斷我我所一切見著ｏ離作所作諸惡因緣ｏ覺唯心故轉其意樂ｏ善明諸地入佛境界ｏ捨五法ｏ自性諸分別見ｏ是故我說虛妄分別執著種種自心所現諸境界生ｏ如實了知則得解脫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諸因及與緣 從此生世間
與四句相應 不知於我法
世非有無生 亦非俱不俱
云何諸愚夫 分別因緣起
非有亦非無 亦復非有無
如是觀世間 心轉證無我
一切法不生 以從緣生故
諸緣之所作 所作法非生
果不自生果 有二果失故
無有二果故 非有性可得
觀諸有為法 離能緣所緣
決定唯是心 故我說心量
量之自性處 緣法二俱離
究竟妙淨事 我說名心量
施設假名我 而實不可得
諸蘊蘊假名 亦皆無實事
有四種平等 相因及所生
無我為第四 修行者觀察
離一切諸見 及能所分別
無得亦無生 我說是心量
非有亦非無 有無二俱離
如是心亦離 我說是心量
真如空實際 涅槃及法界
種種意成身 我說是心量
妄想習氣縛 種種從心生
眾生見為外 我說是心量
外所見非有 而心種種現
身資及所住 我說是心量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來說言ｏ如我所說ｏ汝及諸菩薩ｏ不應依語而取其義ｏ世尊ｏ何故不應依語取義ｏ云何為語ｏ云何為義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
大慧言ｏ唯
佛言ｏ大慧ｏ語者ｏ所謂分別習氣而為其因ｏ依於喉舌脣齶齒輔ｏ而出種種音聲文字ｏ相對談說ｏ是名為語ｏ云何為義ｏ菩薩摩訶薩住獨一靜處ｏ以聞ｏ思ｏ修慧思惟觀察向涅槃道自智境界ｏ轉諸習氣ｏ行於諸地種種行相ｏ是名為義ｏ復次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善於語ｏ義ｏ知語與義不一不異ｏ義之與語亦復如是ｏ若義異語ｏ則不應因語而顯於義ｏ而因語見義ｏ如燈照色ｏ大慧ｏ譬如有人持燈照物ｏ知此物如是ｏ在如是處ｏ菩薩摩訶薩亦復如是ｏ因語言燈入離言說自證境界ｏ復次ｏ大慧ｏ若有於不生不滅自性涅槃三乘一乘五法諸心自性等中如言取義ｏ則墮建立及誹謗見ｏ以異於彼起分別故ｏ如見幻事計以為實ｏ是愚夫見非賢聖也ｏ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若隨言取義 建立於諸法
以彼建立故 死墮地獄中
蘊中無有我 非蘊即是我
不如彼分別 亦復非無有
如愚所分別 一切皆有性
若如彼所見 皆應見真實
一切染淨法 悉皆無體性
不如彼所見 亦非無所有
復次ｏ大慧ｏ我當為汝說智識相ｏ汝及諸菩薩摩訶薩ｏ若善了知智識之相ｏ則能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ｏ大慧ｏ智有三種ｏ謂ｏ世間智ｏ出世間智ｏ出世間上上智ｏ云何世間智ｏ謂一切外道凡愚計有無法ｏ云何出世間智ｏ謂一切二乘著自共相ｏ云何出世間上上智ｏ謂諸佛菩薩觀一切法皆無有相ｏ不生不滅ｏ非有非無ｏ證法無我入如來地ｏ大慧ｏ復有三種智ｏ謂ｏ知自相共相智ｏ知生滅智ｏ知不生不滅智ｏ復次ｏ大慧ｏ生滅是識ｏ不生滅是智ｏ墮相無相及以有無種種相因是識ｏ離相無相及有無因是智ｏ有積集相是識ｏ無積集相是智ｏ著境界相是識ｏ不著境界相是智ｏ三和合相應生是識ｏ無礙相應自性相是智ｏ有得相是識ｏ無得相是智ｏ證自聖智所行境界ｏ如水中月ｏ不入不出故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採集業為心 觀察法為智
慧能證無相 逮自在威光
境界縛為心 覺想生為智
無相及增勝 智慧於中起
心意及與識 離諸分別想
得無分別法 佛子非聲聞
寂滅殊勝忍 如來清淨智
生於善勝義 遠離諸所行
我有三種智 聖者能明照
分別於諸相 開示一切法
我智離諸相 超過於二乘
以諸聲聞等 執著諸法有
如來智無垢 了達唯心故
復次ｏ大慧ｏ諸外道有九種轉變見ｏ所謂ｏ形轉變ｏ相轉變ｏ因轉變ｏ相應轉變ｏ見轉變ｏ生轉變ｏ物轉變ｏ緣明了轉變ｏ所作明了轉變ｏ是為九ｏ一切外道因是見故ｏ起有無轉變論ｏ此中形轉變者ｏ謂形別異見ｏ譬如以金作莊嚴具ｏ環釧瓔珞種種不同ｏ形狀有殊金體無易ｏ一切法變亦復如是ｏ諸餘外道種種計著ｏ皆非如是亦非別異ｏ但分別故一切轉變ｏ如是應知ｏ譬如乳酪酒果等熟ｏ外道言此皆有轉變ｏ而實無有若有若無ｏ自心所見無外物故ｏ如此皆是愚迷凡夫ｏ從自分別習氣而起ｏ實無一法若生若滅ｏ如因幻夢所見諸色ｏ如石女兒說有生死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形處時轉變 大種及諸根
中有漸次生 妄想非明智
諸佛不分別 緣起及世間
但諸緣世間 如乾闥婆城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惟願如來ｏ為我解說於一切法深密義及解義相ｏ令我及諸菩薩摩訶薩善知此法ｏ不墮如言取義深密執著ｏ離文字語言虛妄分別ｏ普入一切諸佛國土ｏ力通自在總持所印ｏ覺慧善住十無盡願ｏ以無功用種種變現ｏ光明照曜如日月摩尼地水火風ｏ住於諸地離分別見ｏ知一切法如幻如夢ｏ入如來位普化眾生ｏ令知諸法虛妄不實ｏ離有無品斷生滅執ｏ不著言說令轉所依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於一切法如言取義執著深密ｏ其數無量ｏ所謂ｏ相執著ｏ緣執著ｏ有非有執著ｏ生非生執著ｏ滅非滅執著ｏ乘非乘執著ｏ為無為執著ｏ地地自相執著ｏ自分別現證執著ｏ外道宗有無品執著ｏ三乘一乘執著ｏ大慧ｏ此等密執有無量種ｏ皆是凡愚自分別執而密執著ｏ此諸分別如蠶作繭ｏ以妄想絲自纏纏他ｏ執著有無欲樂堅密ｏ大慧ｏ此中實無密非密相ｏ以菩薩摩訶薩見一切法住寂靜故ｏ無分別故ｏ若了諸法唯心所見ｏ無有外物皆同無相ｏ隨順觀察ｏ於若有若無分別密執ｏ悉見寂靜ｏ是故無有密非密相ｏ大慧ｏ此中無縛亦無有解ｏ不了實者見縛解耳ｏ何以故ｏ一切諸法若有若無ｏ求其體性不可得故ｏ復次ｏ大慧ｏ愚癡凡夫有三種密縛ｏ謂ｏ貪恚癡及愛來生與貪喜俱ｏ以此密縛ｏ令諸眾生續生五趣ｏ密縛若斷ｏ是則無有密非密相ｏ復次ｏ大慧ｏ若有執著三和合緣ｏ諸識密縛次第而起ｏ有執著故則有密縛ｏ若見三解脫離三和合識ｏ一切諸密皆悉不生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不實妄分別 是名為密相
若能如實知 諸密網皆斷
凡愚不能了 隨言而取義
譬如蠶處繭 妄想自纏縛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世尊說ｏ由種種心分別諸法ｏ非諸法有自性ｏ此但妄計耳ｏ世尊ｏ若但妄計無諸法者ｏ染淨諸法將無悉壞
佛言ｏ大慧ｏ如是ｏ如是ｏ如汝所說ｏ一切凡愚分別諸法ｏ而諸法性非如是有ｏ此但妄執無有性相ｏ然諸聖者以聖慧眼ｏ如實知見有諸法自性
大慧白言ｏ若諸聖人以聖慧眼見有諸法性ｏ非天眼ｏ肉眼ｏ不同凡愚之所分別ｏ云何凡愚得離分別ｏ不能覺了諸聖法故ｏ世尊ｏ彼非顛倒非不顛倒ｏ何以故ｏ不見聖人所見法故ｏ聖見遠離有無相故ｏ聖亦不如凡所分別如是得故ｏ非自所行境界相故ｏ彼亦見有諸法性相ｏ如妄執性而顯現故ｏ不說有因及無因故ｏ墮於諸法性相見故ｏ世尊ｏ其餘境界既不同此ｏ如是則成無窮之失ｏ孰能於法了知性相ｏ世尊ｏ諸法性相不因分別ｏ云何而言以分別故而有諸法ｏ世尊ｏ分別相異諸法相異ｏ因不相似ｏ云何諸法而由分別ｏ復以何故ｏ凡愚分別不如是有ｏ而作是言ｏ為令眾生捨分別故ｏ說如分別所見法相無如是法ｏ世尊ｏ何故令諸眾生離有無見所執著法ｏ而復執著聖智境界墮於有見ｏ何以故不說寂靜空無之法ｏ而說聖智自性事故
佛言ｏ大慧ｏ我非不說寂靜空法墮於有見ｏ何以故ｏ已說聖智自性事故ｏ我為眾生無始時來計著於有ｏ於寂靜法以聖事說ｏ今其聞已不生恐怖ｏ能如實證寂靜空法ｏ離惑亂相入唯識理ｏ知其所見無有外法ｏ悟三脫門獲如實印ｏ見法自性了聖境界ｏ遠離有無一切諸著ｏ復次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不應成立一切諸法皆悉不生ｏ何以故ｏ一切法本無有故ｏ及彼宗因生相故ｏ復次ｏ大慧ｏ一切法不生ｏ此言自壞ｏ何以故ｏ彼宗有待而生故ｏ又彼宗即入一切法中ｏ不生相亦不生故ｏ又彼宗諸分而成故ｏ又彼宗有無法皆不生ｏ此宗即入一切法中ｏ有無相亦不生故ｏ是故一切法不生ｏ此宗自壞ｏ不應如是立ｏ諸分多過故ｏ展轉因異相故ｏ如不生ｏ一切法空無自性亦如是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應說一切法如幻如夢ｏ見不見故ｏ一切皆是惑亂相故ｏ除為愚夫而生恐怖ｏ大慧ｏ凡夫愚癡墮有無見ｏ莫令於彼而生驚恐遠離大乘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無自性無說 無事無依處
凡愚妄分別 惡覺如死屍
一切法不生 外道所成立
以彼所有生 非緣所成故
一切法不生 智者不分別
彼宗因生故 此覺則便壞
譬如目有瞖 妄想見毛輪
諸法亦如是 凡愚妄分別
三有唯假名 無有實法體
由此假施設 分別妄計度
假名諸事相 動亂於心識
佛子悉超過 遊行無分別
無水取水相 斯由渴愛起
凡愚見法爾 諸聖則不然
聖人見清淨 生於三解脫
遠離於生滅 常行無相境
修行無相境 亦復無有無
有無悉平等 是故生聖果
云何法有無 云何成平等
若心不了法 內外斯動亂
了已則平等 亂相爾時滅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佛所說ｏ若知境界但是假名都不可得ｏ則無所取ｏ無所取故亦無能取ｏ能取所取二俱無故不起分別ｏ說名為智ｏ世尊ｏ何故彼智不得於境ｏ為不能了一切諸法自相共相一異義故言不得耶ｏ為以諸法自相共相種種不同更相隱蔽而不得耶ｏ為山巖石壁簾幔帷障之所覆隔而不得耶ｏ為極遠極近老小盲冥諸根不具而不得耶ｏ若不了諸法自相共相一異義故言不得者ｏ此不名智ｏ應是無智ｏ以有境界而不知故ｏ若以諸法自相共相種種不同更相隱蔽而不得者ｏ此亦非智ｏ以知於境說名為智非不知故ｏ若山巖石壁簾幔帷障之所覆隔ｏ極遠極近老小盲冥而不知者ｏ彼亦非智ｏ以有境界智不具足而不知故
佛言ｏ大慧ｏ此實是智ｏ非如汝說ｏ我之所說非隱覆說ｏ我言境界唯是假名不可得者ｏ以了但是自心所見ｏ外法有無ｏ智慧於中畢竟無得ｏ以無得故爾焰不起ｏ入三脫門智體亦忘ｏ非如一切覺想凡夫ｏ無始已來戲論熏習ｏ計著外法若有若無種種形相ｏ如是而知名為不知ｏ不了諸法唯心所見ｏ著我我所分別境智ｏ不知外法是有是無ｏ其心住於斷見中故ｏ為令捨離如是分別ｏ說一切法唯心建立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若有於所緣 智慧不觀見
彼無智非智 是名妄計者
無邊相互隱 障礙及遠近
智慧不能見 是名為邪智
老小諸根冥 而實有境界
不能生智慧 是名為邪智
復次ｏ大慧ｏ愚癡凡夫無始虛偽ｏ惡邪分別之所幻惑ｏ不了如實及言說法ｏ計心外相著方便說ｏ不能修習清淨真實離四句法
大慧白言ｏ如是ｏ如是ｏ誠如尊教ｏ願為我說如實之法及言說法ｏ令我及諸菩薩摩訶薩於此二法而得善巧ｏ非外道二乘之所能入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三世如來有二種法ｏ謂ｏ言說法及如實法ｏ言說法者ｏ謂隨眾生心為說種種諸方便教ｏ如實法者ｏ謂修行者於心所現離諸分別ｏ不墮一異ｏ俱不俱品ｏ超度一切心ｏ意ｏ意識ｏ於自覺聖智所行境界ｏ離諸因緣相應見相ｏ一切外道聲聞緣覺墮二邊者所不能知ｏ是名如實法ｏ此二種法ｏ汝及諸菩薩摩訶薩當善修學
爾時世尊復說頌言
我說二種法 言教及如實
教法示凡夫 實為修行者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來一時說盧迦耶陀呪術詞論ｏ但能攝取世間財利ｏ不得法利ｏ不得法利不應親近承事供養ｏ世尊何故作如是說
佛言ｏ大慧ｏ盧迦耶陀所有詞論ｏ但飾文句誑惑凡愚ｏ隨順世間虛妄言說ｏ不如於義ｏ不稱於理ｏ不能證入真實境界ｏ不能覺了一切諸法ｏ恒墮二邊自失正道ｏ亦令他失輪迴諸趣永不出離ｏ何以故ｏ不了諸法唯心所見ｏ執著外境增分別故ｏ是故我說世論文句因喻莊嚴ｏ但誑愚夫ｏ不能解脫生老病死憂悲等患ｏ大慧ｏ釋提桓因廣解眾論ｏ自造諸論ｏ彼世論者有一弟子ｏ現作龍身詣釋天宮ｏ而立論宗作是要言ｏ憍尸迦ｏ我共汝論ｏ汝若不如ｏ我當破汝千輻之輪ｏ我若不如ｏ斷一一頭以謝所屈ｏ說是語已ｏ即以論法摧伏帝釋ｏ壞千輻輪ｏ還來人間ｏ大慧ｏ世間言論因喻莊嚴ｏ乃至能現龍形ｏ以妙文詞迷惑諸天及阿修羅ｏ令其執著生滅等見ｏ而況於人ｏ是故ｏ大慧ｏ不應親近承事供養ｏ以彼能作生苦因故ｏ大慧ｏ世論唯說身覺境界ｏ大慧ｏ彼世論有百千字句ｏ後末世中惡見乖離邪眾崩散ｏ分成多部各執自因ｏ大慧ｏ非餘外道能立教法ｏ唯盧迦耶以百千句ｏ廣說無量差別因相ｏ非如實理ｏ亦不自知是惑世法
爾時大慧白言ｏ世尊ｏ若盧迦耶所造之論ｏ種種文字因喻莊嚴ｏ執著自宗非如實法ｏ名外道者ｏ世尊亦說世間之事ｏ謂以種種文句言詞廣說十方一切國土天人等眾而來集會ｏ非是自智所證之法ｏ世尊亦同外道說耶
佛言ｏ大慧ｏ我非世說亦無來去ｏ我說諸法不來不去ｏ大慧ｏ來者集生ｏ去者壞滅ｏ不來不去ｏ此則名為不生不滅ｏ大慧ｏ我之所說ｏ不同外道墮分別中ｏ何以故ｏ外法有無無所著故ｏ了唯自心不見二取ｏ不行相境不生分別ｏ入空ｏ無相ｏ無願之門而解脫故ｏ大慧ｏ我憶有時於一處住ｏ有世論婆羅門來至我所ｏ遽問我言ｏ瞿曇ｏ一切是所作耶ｏ我時報言ｏ婆羅門ｏ一切所作ｏ是初世論ｏ又問我言ｏ一切非所作耶ｏ我時報言ｏ一切非所作ｏ是第二世論ｏ彼復問言ｏ一切常耶ｏ一切無常耶ｏ一切生耶ｏ一切不生耶ｏ我時報言ｏ是第六世論ｏ彼復問言ｏ一切一耶ｏ一切異耶ｏ一切俱耶ｏ一切不俱耶ｏ一切皆由種種因緣而受生耶ｏ我時報言ｏ是第十一世論ｏ彼復問言ｏ一切有記耶ｏ一切無記耶ｏ有我耶ｏ無我耶ｏ有此世耶ｏ無此世耶ｏ有他世耶ｏ無他世耶ｏ有解脫耶ｏ無解脫耶ｏ是剎那耶ｏ非剎那耶ｏ虛空涅槃及非擇滅ｏ是所作耶ｏ非所作耶ｏ有中有耶ｏ無中有耶ｏ我時報言ｏ婆羅門ｏ如是皆是汝之世論ｏ非我所說ｏ婆羅門ｏ我說因於無始戲論諸惡習氣而生三有ｏ不了唯是自心所見而取外法ｏ實無可得ｏ如外道說ｏ我及根境三合知生ｏ我不如是ｏ我不說因ｏ不說無因ｏ唯緣妄心似能所取而說緣起ｏ非汝及餘取著我者之所能測ｏ大慧ｏ虛空ｏ涅槃及非擇滅ｏ但有三數本無體性ｏ何況而說作與非作
大慧ｏ爾時世論婆羅門復問我言ｏ無明愛業為因緣故ｏ有三有耶ｏ為無因耶ｏ我言ｏ此二亦是世論ｏ又問我言ｏ一切諸法皆入自相及共相耶ｏ我時報言ｏ此亦世論ｏ婆羅門ｏ乃至少有心識流動分別外境ｏ皆是世論ｏ大慧ｏ爾時彼婆羅門復問我言ｏ頗有非是世論者不ｏ一切外道所有詞論ｏ種種文句因喻莊嚴ｏ莫不皆從我法中出ｏ我報言ｏ有ｏ非汝所許ｏ非世不許ｏ非不說種種文句義理相應ｏ非不相應ｏ彼復問言ｏ豈有世許非世論耶ｏ我答言ｏ有ｏ但非於汝及以一切外道能知ｏ何以故ｏ以於外法虛妄分別生執著故ｏ若能了達有無等法ｏ一切皆是自心所見ｏ不生分別不取外境ｏ於自處住ｏ自處住者是不起義ｏ不起於何ｏ不起分別ｏ此是我法ｏ非汝有也ｏ婆羅門ｏ略而言之ｏ隨何處中心識往來死生求戀ｏ若受若見若觸若住ｏ取種種相和合相續ｏ於愛於因而生計著ｏ皆汝世論非是我法
大慧ｏ世論婆羅門作如是問ｏ我如是答ｏ不問於我自宗實法ｏ默然而去ｏ作是念言ｏ沙門瞿曇無可尊重ｏ說一切法無生無相無因無緣ｏ唯是自心分別所見ｏ若能了此分別不生ｏ大慧ｏ汝今亦復問我是義ｏ何故親近諸世論者ｏ唯得財利不得法利
大慧白言ｏ所言財ｏ法ｏ是何等義
佛言ｏ善哉ｏ汝乃能為未來眾生思惟是義ｏ諦聽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所言財者ｏ可觸可受可取可味ｏ令著外境墮在二邊ｏ增長貪愛生老病死憂悲苦惱ｏ我及諸佛說名財利ｏ親近世論之所獲得ｏ云何法利ｏ謂了法是心見二無我ｏ不取於相無有分別ｏ善知諸地離心ｏ意ｏ識ｏ一切諸佛所共灌頂ｏ具足受行十無盡願ｏ於一切法悉得自在ｏ是名法利ｏ以是不墮一切諸見戲論分別常斷二邊ｏ大慧ｏ外道世論令諸癡人墮在二邊ｏ謂ｏ常及斷ｏ受無因論則起常見ｏ以因壞滅則生斷見ｏ我說不見生住滅者名得法利ｏ是名財ｏ法二差別相ｏ汝及諸菩薩摩訶薩應勤觀察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調伏攝眾生 以戒降諸惡
智慧滅諸見 解脫得增長
外道虛妄說 皆是世俗論
橫計作所作 不能自成立
唯我一自宗 不著於能所
為諸弟子說 令離於世論
能取所取法 唯心無所有
二種皆心現 斷常不可得
乃至心流動 是則為世論
分別不起者 是人見自心
來者見事生 去者事不現
明了知來去 不起於分別
有常及無常 所作無所作
此世他世等 皆是世論法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佛說涅槃ｏ說何等法以為涅槃ｏ而諸外道種種分別
佛言ｏ大慧ｏ如諸外道分別涅槃ｏ皆不隨順涅槃之相ｏ諦聽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或有外道言ｏ見法無常不貪境界ｏ蘊ｏ界ｏ處滅ｏ心心所法不現在前ｏ不念過現未來境界ｏ如燈盡ｏ如種敗ｏ如火滅ｏ諸取不起分別不生ｏ起涅槃想ｏ大慧ｏ非以見壞名為涅槃ｏ或謂至方名得涅槃ｏ境界想離猶如風止ｏ或謂不見能覺所覺名為涅槃ｏ或謂不起分別常無常見ｏ名得涅槃ｏ或有說言ｏ分別諸相發生於苦ｏ而不能知自心所現ｏ以不知故怖畏於相以求無相ｏ深生愛樂執為涅槃ｏ或謂覺知內外諸法自相共相去來現在有性不壞ｏ作涅槃想ｏ或計我人眾生壽命及一切法無有壞滅ｏ作涅槃想ｏ復有外道無有智慧計有自性ｏ及以士夫求那轉變作一切物ｏ以為涅槃ｏ或有外道計福非福盡ｏ或計不由智慧諸煩惱盡ｏ或計自在是實作者ｏ以為涅槃ｏ或謂眾生展轉相生ｏ以此為因更無異因ｏ彼無智故不能覺了ｏ以不了故執為涅槃ｏ或計證於諦道虛妄分別以為涅槃ｏ或計求那與求那者而共和合ｏ一性異性俱及不俱ｏ執為涅槃ｏ或計諸物從自然生ｏ孔雀文彩棘針銛利ｏ生寶之處出種種寶ｏ如此等事是誰能作ｏ即執自然以為涅槃ｏ或謂能解二十五諦即得涅槃ｏ或有說言ｏ能受六分守護眾生斯得涅槃ｏ或有說言ｏ時生世間ｏ時即涅槃ｏ或執有物以為涅槃ｏ或計無物以為涅槃ｏ或有計著有物無物為涅槃者ｏ或計諸物與涅槃無別ｏ作涅槃想ｏ大慧ｏ復有異彼外道所說ｏ以一切智大師子吼說ｏ能了達唯心所現不取外境ｏ遠離四句住如實見ｏ不墮二邊離能所取ｏ不入諸量不著真實ｏ住於聖智所現證法ｏ悟二無我ｏ離二煩惱ｏ淨二種障ｏ轉修諸地入於佛地ｏ得如幻等諸大三昧ｏ永超心意及以意識ｏ名得涅槃ｏ大慧ｏ彼諸外道虛妄計度不如於理ｏ智者所棄ｏ皆墮二邊作涅槃想ｏ於此無有若住若出ｏ彼諸外道皆依自宗而生妄覺ｏ違背於理無所成就ｏ唯令心意馳散往來ｏ一切無有得涅槃者ｏ汝及諸菩薩宜應遠離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外道涅槃見 各各異分別
彼唯是妄想 無解脫方便
遠離諸方便 不至無縛處
妄生解脫想 而實無解脫
外道所成立 眾智各異取
彼悉無解脫 愚癡妄分別
一切癡外道 妄見作所作
悉著有無論 是故無解脫
凡愚樂分別 不生真實慧
言說三界本 真實滅苦因
譬如鏡中像 雖現而非實
習氣心鏡中 凡愚見有二
不了唯心現 故起二分別
若知但是心 分別則不生
心即是種種 遠離想所相
如愚所分別 雖見而無見
三有唯分別 外境悉無有
妄想種種現 凡愚不能覺
經經說分別 但是異名字
若離於語言 其義不可得
無常品第三之餘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如來應正等覺自覺性ｏ令我及諸菩薩摩訶薩而得善巧自悟悟他
佛言ｏ大慧ｏ如汝所問ｏ當為汝說
大慧言ｏ唯ｏ世尊ｏ如來ｏ應供ｏ正等覺ｏ為作非作ｏ為果為因ｏ為相所相ｏ為說所說ｏ為覺所覺ｏ如是等為異不異
佛言ｏ大慧ｏ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非作非非作ｏ非果非因ｏ非相非所相ｏ非說非所說ｏ非覺非所覺ｏ何以故ｏ俱有過故ｏ大慧ｏ若如來是作則是無常ｏ若是無常ｏ一切作法應是如來ｏ我及諸佛皆不忍可ｏ若非作法則無體性ｏ所修方便悉空無益ｏ同於兔角ｏ石女之子ｏ非作因成故ｏ若非因非果則非有非無ｏ若非有非無則超過四句ｏ言四句者ｏ但隨世間而有言說ｏ若超過四句惟有言說ｏ則如石女兒ｏ大慧ｏ石女兒者惟有言說不墮四句ｏ以不墮故不可度量ｏ諸有智者ｏ應如是知如來所有一切句義ｏ大慧ｏ如我所說諸法無我ｏ以諸法中無有我性故說無我ｏ非是無有諸法自性ｏ如來句義應知亦然ｏ大慧ｏ譬如牛無馬性馬無牛性ｏ非無自性ｏ一切諸法亦復如是ｏ無有自相ｏ而非有即有ｏ非諸凡愚之所能知ｏ何故不知ｏ以分別故ｏ一切法空ｏ一切法無生ｏ一切法無自性ｏ悉亦如是ｏ大慧ｏ如來與蘊非異非不異ｏ若不異者應是無常ｏ五蘊諸法是所作故ｏ若異者ｏ如牛二角有異不異ｏ互相似故不異ｏ長短別故有異ｏ如牛右角異左ｏ左角異右ｏ長短不同色相各別ｏ然亦不異ｏ如於蘊於界ｏ處等ｏ一切法亦如是
大慧ｏ如來者依解脫說ｏ如來解脫非異非不異ｏ若異者ｏ如來便與色相相應ｏ色相相應即是無常ｏ若不異者ｏ修行者見應無差別ｏ然有差別故非不異ｏ如是智與所知ｏ非異非不異ｏ若非異非不異ｏ則非常非無常ｏ非作非所作ｏ非為非無為ｏ非覺非所覺ｏ非相非所相ｏ非蘊非異蘊ｏ非說非所說ｏ非一非異ｏ非俱非不俱ｏ以是義故超一切量ｏ超一切量故惟有言說ｏ惟有言說故則無有生ｏ無有生故則無有滅ｏ無有滅故則如虛空ｏ大慧ｏ虛空非作非所作ｏ非作非所作故遠離攀緣ｏ遠離攀緣故出過一切諸戲論法ｏ出過一切諸戲論法即是如來ｏ如來即是正等覺體ｏ正等覺者永離一切諸根境界
爾時世尊重說頌曰
出過諸根量 非果亦非因
相及所相等 如是悉皆離
蘊緣與正覺 一異莫能見
既無有見者 云何起分別
非作非非作 非因非非因
非蘊非不蘊 亦不離餘物
非有一法體 如彼分別見
亦復非是無 諸法性如是
待有故成無 待無故成有
無既不可取 有亦不應說
不了我無我 但著於語言
彼溺於二邊 自壞壞世間
若能見此法 則離一切過
是名為正觀 不毀大導師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佛經中分別攝取不生不滅ｏ言此即是如來異名ｏ世尊ｏ願為我說不生不滅此則無法ｏ云何說是如來異名ｏ如世尊說ｏ一切諸法不生不滅ｏ當知此則墮有無見ｏ世尊ｏ若法不生則不可取ｏ無有少法ｏ誰是如來ｏ惟願世尊為我宣說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我說如來非是無法ｏ亦非攝取不生不滅ｏ亦不待緣亦非無義ｏ我說無生ｏ即是如來意生法身別異之名ｏ一切外道ｏ聲聞獨覺ｏ七地菩薩不了其義ｏ大慧ｏ譬如帝釋地及虛空乃至手足ｏ隨一一物各有多名ｏ非以名多而有多體ｏ亦非無體ｏ大慧ｏ我亦如是ｏ於此娑婆世界有三阿僧祇百千名號ｏ諸凡愚人雖聞雖說ｏ而不知是如來異名ｏ其中或有知如來者ｏ知無師者ｏ知導師者ｏ知勝導者ｏ知普導者ｏ知是佛者ｏ知牛王者ｏ知梵王者ｏ知毘紐者ｏ知自在者ｏ知是勝者ｏ知迦毘羅者ｏ知真實邊者ｏ知無盡者ｏ知瑞相者ｏ知如風者ｏ知如火者ｏ知如俱毘羅者ｏ知如月者ｏ知如日者ｏ知如王者ｏ知如仙者ｏ知戌迦者ｏ知因陀羅者ｏ知明星者ｏ知大力者ｏ知如水者ｏ知無滅者ｏ知無生者ｏ知性空者ｏ知真如者ｏ知是諦者ｏ知實性者ｏ知實際者ｏ知法界者ｏ知涅槃者ｏ知常住者ｏ知平等者ｏ知無二者ｏ知無相者ｏ知寂滅者ｏ知具相者ｏ知因緣者ｏ知佛性者ｏ知教導者ｏ知解脫者ｏ知道路者ｏ知一切智者ｏ知最勝者ｏ知意成身者ｏ如是等滿足三阿僧祇百千名號ｏ不增不減ｏ於此及餘諸世界中ｏ有能知我如水中月不入不出ｏ但諸凡愚心沒二邊不能解了ｏ然亦尊重承事供養ｏ而不善解名字句義ｏ執著言教昧於真實ｏ謂無生無滅是無體性ｏ不知是佛差別名號ｏ如因陀羅釋揭羅等ｏ以信言教昧於真實ｏ於一切法如言取義ｏ彼諸凡愚作如是言ｏ義如言說義說無異ｏ何以故ｏ義無體故ｏ是人不了言音自性ｏ謂言即義無別義體ｏ大慧ｏ彼人愚癡ｏ不知言說是生是滅ｏ義不生滅ｏ大慧ｏ一切言說墮於文字ｏ義則不墮ｏ離有離無故ｏ無生無體故ｏ大慧ｏ如來不說墮文字法ｏ文字有無不可得故ｏ惟除不墮於文字者ｏ大慧ｏ若人說法墮文字者ｏ是虛誑說ｏ何以故ｏ諸法自性離文字故ｏ是故ｏ大慧ｏ我經中說ｏ我與諸佛及諸菩薩ｏ不說一字不答一字ｏ所以者何ｏ一切諸法離文字故ｏ非不隨義而分別說ｏ大慧ｏ若不說者教法則斷ｏ教法斷者則無聲聞緣覺菩薩諸佛ｏ若總無者誰說為誰ｏ是故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應不著文字隨宜說法ｏ我及諸佛皆隨眾生煩惱解欲ｏ種種不同而為開演ｏ令知諸法自心所見無外境界ｏ捨二分別轉心意識ｏ非為成立聖自證處
大慧ｏ菩薩摩訶薩應隨於義莫依文字ｏ依文字者墮於惡見ｏ執著自宗而起言說ｏ不能善了一切法相文辭章句ｏ既自損壞亦壞於他ｏ不能令人心得悟解ｏ若能善知一切法相ｏ文辭句義悉皆通達ｏ則能令自身受無相樂ｏ亦能令他安住大乘ｏ若能令他安住大乘ｏ則得一切諸佛聲聞緣覺及諸菩薩之所攝受ｏ若得諸佛聲聞緣覺及諸菩薩之所攝受ｏ則能攝受一切眾生ｏ若能攝受一切眾生ｏ則能攝受一切正法ｏ若能攝受一切正法則不斷佛種ｏ若不斷佛種則得勝妙處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生勝妙處ｏ欲令眾生安住大乘ｏ以十自在力現眾色像ｏ隨其所宜說真實法ｏ真實法者ｏ無異無別不來不去ｏ一切戲論悉皆息滅ｏ是故ｏ大慧ｏ善男子ｏ善女人ｏ不應如言執著於義ｏ何以故ｏ真實之法離文字故
大慧ｏ譬如有人以指指物ｏ小兒觀指不觀於物ｏ愚癡凡夫亦復如是ｏ隨言說指而生執著ｏ乃至盡命終不能捨文字之指取第一義ｏ大慧ｏ譬如嬰兒應食熟食ｏ有人不解成熟方便ｏ而食生者則發狂亂ｏ不生不滅亦復如是ｏ不方便修則為不善ｏ是故宜應善修方便ｏ莫隨言說如觀指端ｏ大慧ｏ實義者ｏ微妙寂靜是涅槃因ｏ言說者ｏ與妄想合流轉生死ｏ大慧ｏ實義者從多聞得ｏ多聞者謂善於義非善言說ｏ善義者不隨一切外道惡見ｏ身自不隨亦令他不隨ｏ是則名曰於義多聞ｏ欲求義者應當親近ｏ與此相違著文字者宜速捨離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承佛威神ｏ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來演說不生不滅非為奇特ｏ何以故ｏ一切外道亦說作者不生不滅ｏ世尊亦說虛空ｏ涅槃及非數滅不生不滅ｏ外道亦說作者因緣生於世間ｏ世尊亦說無明愛業生諸世間ｏ俱是因緣但名別耳ｏ外物因緣亦復如是ｏ是故佛說與外道說無有差別ｏ外道說言ｏ微塵勝妙自在生主等ｏ如是九物不生不滅ｏ世尊亦說一切諸法不生不滅ｏ若有若無皆不可得ｏ世尊ｏ大種不壞ｏ以其自相不生不滅ｏ周流諸趣ｏ不捨自性ｏ世尊分別雖稍變異ｏ一切無非外道已說ｏ是故佛法同於外道ｏ若有不同ｏ願佛為演ｏ有何所以佛說為勝ｏ若無別異外道即佛ｏ以其亦說不生不滅故ｏ世尊常說一世界中無有多佛ｏ如向所說是則應有
佛言ｏ大慧ｏ我之所說不生不滅ｏ不同外道不生不滅ｏ不生無常論ｏ何以故ｏ外道所說ｏ有實性相不生不變ｏ我不如是墮有無品ｏ我所說法ｏ非有非無離生離滅ｏ云何非無ｏ如幻夢色種種見故ｏ云何非有ｏ色相自性非是有故ｏ見不見故ｏ取不取故ｏ是故我說一切諸法非有非無ｏ若覺惟是自心所見ｏ住於自性分別不生ｏ世間所作悉皆永息ｏ分別者是凡愚事ｏ非賢聖耳ｏ大慧ｏ妄心分別不實境界ｏ如乾闥婆城ｏ幻所作人ｏ大慧ｏ譬如小兒見乾闥婆城及以幻人商賈入出ｏ迷心分別言有實事ｏ凡愚所見ｏ生與不生有為無為悉亦如是ｏ如幻人生如幻人滅ｏ幻人其實不生不滅ｏ諸法亦爾離於生滅ｏ大慧ｏ凡夫虛妄起生滅見ｏ非諸聖人ｏ言虛妄者ｏ不如法性起顛倒見ｏ顛倒見者ｏ執法有性不見寂滅ｏ不見寂滅故ｏ不能遠離虛妄分別ｏ是故大慧ｏ無相見勝ｏ非是相見ｏ相是生因ｏ若無有相則無分別ｏ不生不滅則是涅槃ｏ大慧ｏ言涅槃者ｏ見如實處捨離分別心心所法ｏ獲於如來內證聖智ｏ我說此是寂滅涅槃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為除有生執 成立無生義
我說無因論 非愚所能了
一切法無生 亦非是無法
如乾城幻夢 雖有而無因
空無生無性 云何為我說
離諸和合緣 智慧不能見
以是故我說 空無生無性
一一緣和合 雖現而非有
分析無和合 非如外道見
如夢及垂髮 野馬與乾城
無因而妄現 世事皆如是
折伏有因論 申述無生旨
無生義若存 法眼恒不滅
我說無因論 外道咸驚怖
云何何所因 復以何故生
於何處和合 而作無因論
觀察有為法 非因非無因
彼生滅論者 所見從是滅
為無故不生 為待於眾緣
為有名無義 願為我宣說
非無法不生 亦非以待緣
非有物而名 亦非名無義
一切諸外道 聲聞及緣覺
十住非所行 此是無生相
遠離諸因緣 無有能作者
惟心所建立 我說是無生
諸法非因生 非無亦非有
能所分別離 我說是無生
惟心無所見 亦離於二性
如是轉所依 我說是無生
外物有非有 其心無所取
一切見咸斷 此是無生相
空無性等句 其義皆如是
非以空故空 無生故說空
因緣共集會 是故有生滅
分散於因緣 生滅則無有
若離諸因緣 則更無有法
一性及異性 凡愚所分別
有無不生法 俱非亦復然
惟除眾緣會 於中見起滅
隨俗假言說 因緣遞鈎瑣
若離因緣瑣 生義不可得
我說惟鈎瑣 生無故不生
離諸外道過 非凡愚所了
若離緣鈎瑣 別有生法者
是則無因論 破壞鈎瑣義
如燈能照物 鈎瑣現若然
此則離鈎瑣 別有於諸法
無生則無性 體相如虛空
離鈎瑣求法 愚夫所分別
復有餘無生 眾聖所得法
彼生無生者 是則無生忍
一切諸世間 無非是鈎瑣
若能如是解 此人心得定
無明與愛業 是則內鈎瑣
種子泥輪等 如是名為外
若言有他法 而從因緣生
離於鈎瑣義 此則非教理
生法若非有 彼為誰因緣
展轉而相生 此是因緣義
堅濕暖動等 凡愚所分別
但緣無有法 故說無自性
如醫療眾病 其論無差別
以病不同故 方藥種種殊
我為諸眾生 滅除煩惱病
知其根勝劣 演說諸法門
非煩惱根異 而有種種法
惟有一大乘 清涼八支道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一切外道妄說無常ｏ世尊亦言諸行無常是生滅法ｏ未知此說是邪是正ｏ所言無常復有幾種
佛言ｏ大慧ｏ外道說有七種無常ｏ非是我法ｏ何等為七ｏ謂ｏ有說始起即捨是名無常ｏ生已不生無常性故ｏ有說形處變壞是名無常ｏ有說色即無常ｏ有說色之變異是名無常ｏ一切諸法相續不斷ｏ能令變異自然歸滅ｏ猶如乳酪前後變異ｏ雖不可見然在法中壞一切法ｏ有說物無常ｏ有說物無物無常ｏ有說不生無常ｏ遍住一切諸法之中ｏ其中物無物無常者ｏ謂能造所造其相滅壞ｏ大種自性本來無起ｏ不生無常者ｏ謂常與無常有無等法ｏ如是一切皆無有起ｏ乃至分析至於微塵亦無所見ｏ以不起故說名無生ｏ此是不生無常相ｏ若不了此則墮外道生無常義ｏ有物無常義有物無常者ｏ謂於非常非無常處ｏ自生分別ｏ其義云何ｏ彼立無常ｏ自不滅壞能壞諸法ｏ若無無常壞一切法ｏ法終不滅成於無有ｏ如杖搥瓦石能壞於物而自不壞ｏ此亦如是ｏ大慧ｏ現見無常與一切法ｏ無有能作所作差別ｏ云此是無常ｏ此是所作無差別故ｏ能作所作應俱是常ｏ不見有因能令諸法成於無故ｏ大慧ｏ諸法壞滅實亦有因ｏ但非凡愚之所能了
大慧ｏ異因不應生於異果ｏ若能生者ｏ一切異法應竝相生ｏ彼法此法能生所生應無有別ｏ現見有別ｏ云何異因生於異果ｏ大慧ｏ若無常性是有法者ｏ應同所作自是無常ｏ自無常故ｏ所無常法皆應是常ｏ大慧ｏ若無常性住諸法中ｏ應同諸法墮於三世ｏ與過去色同時已滅ｏ未來不生現在俱壞ｏ一切外道計四大種體性不壞色者ｏ即是大種差別大種造色ｏ離異不異故ｏ其自性亦不壞滅ｏ大慧ｏ三有之中能造所造ｏ莫不皆是生住滅相ｏ豈更別有無常之性ｏ能生於物而不滅耶ｏ始造即捨無常者ｏ非大種互造大種ｏ以各別故ｏ非自相造ｏ以無異故ｏ非復共造ｏ以乖離故ｏ當知非是始造無常ｏ形狀壞無常者ｏ此非能造及所造壞ｏ但形狀壞ｏ其義云何ｏ謂分析色乃至微塵ｏ但滅形狀長短等見ｏ不滅能造所造色體ｏ此見墮在數論之中ｏ色即是無常者ｏ謂此即是形狀無常非大種性ｏ若大種性亦無常者則無世事ｏ無世事者ｏ當知則墮盧迦耶見ｏ以見一切法自相生惟有言說故ｏ轉變無常者ｏ謂色體變非大種變ｏ譬如以金作莊嚴具ｏ嚴具有變而金無改ｏ此亦如是
大慧ｏ如是等種種外道ｏ虛妄分別見無常性ｏ彼作是說ｏ火不能燒諸火自相ｏ但各分散ｏ若能燒者ｏ能造所造則皆斷滅ｏ大慧ｏ我說諸法非常無常ｏ何以故ｏ不取外法故ｏ三界唯心故ｏ不說諸相故ｏ大種性處種種差別不生不滅故ｏ非能造所造故ｏ能取所取二種體性一切皆從分別起故ｏ如實而知二取性故ｏ了達惟是自心現故ｏ離外有無二種見故ｏ離有無見則不分別能所造故ｏ大慧ｏ世間出世間及出世間上上諸法ｏ惟是自心非常非無常ｏ不能了達ｏ墮於外道二邊惡見ｏ大慧ｏ一切外道不能解了此三種法ｏ依自分別而起言說著無常性ｏ大慧ｏ此三種法ｏ所有語言分別境界ｏ非諸凡愚之所能知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始造即便捨 形狀有轉變
色物等無常 外道妄分別
諸法無壞滅 諸大自性住
外道種種見 如是說無常
彼諸外道眾 皆說不生滅
諸大性自常 誰是無常法
能取及所取 一切惟是心
二種從心現 無有我我所
梵天等諸法 我說惟是心
若離於心者 一切不可得
現證品第四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一切聲聞緣覺入滅次第相續相ｏ令我及諸菩薩摩訶薩善知此已ｏ於滅盡三昧樂心無所惑ｏ不墮二乘及諸外道錯亂之中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
大慧ｏ菩薩摩訶薩至于六地ｏ及聲聞緣覺入於滅定ｏ七地菩薩念念恒入ｏ離一切法自性相故非諸二乘ｏ二乘有作墮能所取ｏ不得諸法無差別相ｏ了善不善自相共相入於滅定ｏ是故不能念念恒入ｏ大慧ｏ八地菩薩聲聞緣覺ｏ心ｏ意ｏ意識分別想滅ｏ始從初地乃至六地ｏ觀察三界一切唯是心ｏ意ｏ意識自分別起ｏ離我我所ｏ不見外法種種諸相ｏ凡愚不知ｏ由無始來過惡薰習ｏ於自心內變作能取所取之相而生執著ｏ大慧ｏ八地菩薩所得三昧ｏ同諸聲聞緣覺涅槃ｏ以諸佛力所加持故ｏ於三昧門不入涅槃ｏ若不持者便不化度一切眾生ｏ不能滿足如來之地ｏ亦則斷絕如來種性ｏ是故諸佛為說如來不可思議諸大功德ｏ令其究竟不入涅槃ｏ聲聞緣覺著三昧樂ｏ是故於中生涅槃想ｏ大慧ｏ七地菩薩善能觀察心ｏ意ｏ意識我我所執ｏ生法無我ｏ若生若滅自相共相ｏ四無礙辯善巧決定ｏ於三昧門而得自在ｏ漸入諸地具菩提分法ｏ大慧ｏ我恐諸菩薩不善了知自相共相ｏ不知諸地相續次第ｏ墮於外道諸惡見中ｏ故如是說ｏ大慧ｏ彼實無有若生若滅ｏ諸地次第三界往來ｏ一切皆是自心所見ｏ而諸凡愚不能了知ｏ以不知故ｏ我及諸佛為如是說
大慧ｏ聲聞緣覺至於菩薩第八地中ｏ為三昧樂之所昏醉ｏ未能善了惟心所見ｏ自共相習纏覆其心ｏ著二無我生涅槃覺ｏ非寂滅慧ｏ大慧ｏ諸菩薩摩訶薩見於寂滅三昧樂門ｏ即便憶念本願大悲ｏ具足修行十無盡句ｏ是故不即入於涅槃ｏ以入涅槃不生果故ｏ離能所取故ｏ了達惟心故ｏ於一切法無分別故ｏ不墮心意及以意識外法性相執著中故ｏ然非不起佛法正因ｏ隨智慧行如是起故ｏ得於如來自證地故ｏ大慧ｏ如人夢中方便度河ｏ未度便覺ｏ覺已思惟向之所見ｏ為是真實ｏ為是虛妄ｏ復自念言ｏ非實非妄ｏ如是但是見聞覺知ｏ曾所更事分別習氣ｏ離有無念意識夢中之所現耳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亦復如是ｏ始從初地ｏ而至七地ｏ乃至增進入於第八得無分別ｏ見一切法如幻夢等離能所取ｏ見心心所廣大力用ｏ勤修佛法未證令證ｏ離心ｏ意ｏ意識妄分別想獲無生忍ｏ此是菩薩所得涅槃ｏ非滅壞也ｏ大慧ｏ第一義中無有次第亦無相續ｏ遠離一切境界分別ｏ此則名為寂滅之法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諸住及佛地 惟心無影像
此是去來今 諸佛之所說
七地是有心 八地無影像
此二地名住 餘則我所得
自證及清淨 此則是我地
摩醯最勝處 色究竟莊嚴
譬如大火聚 光焰熾然發
化現於三有 悅意而清涼
或有現變化 或有先時化
於彼說諸乘 皆是如來地
十地則為初 初則為八地
第九則為七 第七復為八
第二為第三 第四為第五
第三為第六 無相有何次
如來常無常品第五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為常為無常
佛言ｏ大慧ｏ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非常非無常ｏ何以故ｏ俱有過故ｏ云何有過ｏ大慧ｏ若如來常者ｏ有能作過ｏ一切外道說能作常ｏ若無常者ｏ有所作過ｏ同於諸蘊為相所相ｏ畢竟斷滅而成無有ｏ然佛如來實非斷滅ｏ大慧ｏ一切所作如瓶衣等ｏ皆是無常ｏ是則如來有無常過ｏ所修福智悉空無益ｏ又諸作法應是如來ｏ無異因故ｏ是故如來非常非無常ｏ復次ｏ大慧ｏ如來非常ｏ若是常者ｏ應如虛空不待因成ｏ大慧ｏ譬如虛空非常非無常ｏ何以故ｏ離常無常若一若異俱不俱等諸過失故ｏ復次ｏ大慧ｏ如來非常ｏ若是常者ｏ則是不生ｏ同於兔馬魚蛇等角
復次ｏ大慧ｏ以別義故亦得言常ｏ何以故ｏ謂以現智證常法故ｏ證智是常ｏ如來亦常ｏ大慧ｏ諸佛如來所證法性ｏ法住法位ｏ如來出世若不出世常住不易ｏ在於一切二乘外道所得法中ｏ非是空無ｏ然非凡愚之所能知ｏ大慧ｏ夫如來者ｏ以清淨慧內證法性而得其名ｏ非以心ｏ意ｏ意識ｏ蘊ｏ界ｏ處法妄習得名ｏ一切三界皆從虛妄分別而生ｏ如來不從妄分別生ｏ大慧ｏ若有於二有常無常ｏ如來無二ｏ證一切法無生相故ｏ是故非常亦非無常ｏ大慧ｏ乃至少有言說分別生ｏ即有常無常過ｏ是故應除二分別覺勿令少在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遠離常無常 而現常無常
如是恒觀佛 不生於惡見
若常無常者 所集皆無益
為除分別覺 不說常無常
乃至有所立 一切皆錯亂
若見惟自心 是則無違諍
剎那品第六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惟願為我說蘊ｏ界ｏ處生滅之相ｏ若無有我ｏ誰生誰滅ｏ而諸凡夫依於生滅ｏ不求盡苦不證涅槃
佛言ｏ大慧ｏ諦聽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如來藏是善不善因ｏ能遍興造一切趣生ｏ譬如伎兒變現諸趣離我我所ｏ以不覺故ｏ三緣和合而有果生ｏ外道不知執為作者ｏ無始虛偽惡習所熏ｏ名為藏識ｏ生於七識無明住地ｏ譬如大海而有波浪ｏ其體相續恒注不斷ｏ本性清淨ｏ離無常過ｏ離於我論ｏ其餘七識意意識等念念生滅ｏ妄想為因ｏ境相為緣和合而生ｏ不了色等自心所現ｏ計著名相起苦樂受ｏ名相纏縛ｏ既從貪生復生於貪ｏ若因及所緣ｏ諸取根滅不相續生ｏ自慧分別苦樂受者ｏ或得滅定ｏ或得四禪ｏ或復善入諸諦解脫ｏ便妄生於得解脫想ｏ而實未捨未轉如來藏中藏識之名ｏ若無藏識ｏ七識則滅ｏ何以故ｏ因彼及所緣而得生故ｏ然非一切外道二乘諸修行者所知境界ｏ以彼惟了人無我性ｏ於蘊ｏ界ｏ處取於自相及共相故ｏ若見如來藏五法自性諸法無我ｏ隨地次第而漸轉滅ｏ不為外道惡見所動ｏ住不動地得於十種三昧樂門ｏ為三昧力諸佛所持ｏ觀察不思議佛法及本願力ｏ不住實際及三昧樂獲自證智ｏ不與二乘諸外道共ｏ得十聖種性道及意生智身離於諸行ｏ是故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欲得勝法ｏ應淨如來藏藏識之名ｏ大慧ｏ若無如來藏名藏識者ｏ則無生滅ｏ然諸凡夫及以聖人悉有生滅ｏ是故一切諸修行者ｏ雖見內境界住現法樂ｏ而不捨於勇猛精進ｏ大慧ｏ此如來藏藏識本性清淨ｏ客塵所染而為不淨ｏ一切二乘及諸外道ｏ臆度起見不能現證ｏ如來於此分明現見ｏ如觀掌中菴摩勒果
大慧ｏ我為勝鬘夫人及餘深妙淨智菩薩ｏ說如來藏名藏識ｏ與七識俱起ｏ令諸聲聞見法無我ｏ大慧ｏ為勝鬘夫人說佛境界ｏ非是外道二乘境界ｏ大慧ｏ此如來藏藏識是佛境界ｏ與汝等比淨智菩薩隨順義者所行之處ｏ非是一切執著文字外道二乘之所行處ｏ是故汝及諸菩薩摩訶薩ｏ於如來藏藏識當勤觀察ｏ莫但聞已便生足想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甚深如來藏 而與七識俱
執著二種生 了知則遠離
無始習所熏 如像現於心
若能如實觀 境相悉無有
如愚見指月 觀指不觀月
計著文字者 不見我真實
心如工伎兒 意如和伎者
五識為伴侶 妄想觀伎眾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五法自性諸識無我差別之相ｏ我及諸菩薩摩訶薩善知此已ｏ漸修諸地具諸佛法ｏ至於如來自證之位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五法自性諸識無我ｏ所謂ｏ名ｏ相ｏ分別ｏ正智ｏ如如ｏ若修行者觀察此法ｏ入於如來自證境界ｏ遠離常斷有無等見ｏ得現法樂甚深三昧ｏ大慧ｏ凡愚不了五法自性諸識無我ｏ於心所現見有外物而起分別ｏ非諸聖人
大慧白言ｏ云何不了而起分別
佛言ｏ大慧ｏ凡愚不知名是假立ｏ心隨流動見種種相ｏ計我我所染著於色ｏ覆障聖智起貪瞋癡ｏ造作諸業如蠶作繭ｏ妄想自纏墮於諸趣生死大海ｏ如汲水輪循環不絕ｏ不知諸法如幻如焰如水中月ｏ自心所見妄分別起ｏ離能所取及生住滅ｏ謂從自在ｏ時節ｏ微塵ｏ勝性而生ｏ隨名相流ｏ大慧ｏ此中相者ｏ謂ｏ眼識所見名之為色ｏ耳ｏ鼻ｏ舌ｏ身ｏ意識得者ｏ名之為聲ｏ香ｏ味ｏ觸ｏ法ｏ如是等我說為相ｏ分別者ｏ施設眾名顯示諸相ｏ謂以象馬車步男女等名而顯其相ｏ此事如是決定不異ｏ是名分別ｏ正智者ｏ謂觀名相互為其客ｏ識心不起不斷不常ｏ不墮外道二乘之地ｏ是名正智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以其正智觀察名相ｏ非有非無遠離損益二邊惡見ｏ名相及識本來不起ｏ我說此法名為如如
大慧ｏ菩薩摩訶薩住如如已ｏ得無照現境ｏ昇歡喜地離外道惡趣ｏ入出世法法相淳熟ｏ知一切法猶如幻等ｏ證自聖智所行之法ｏ離臆度見ｏ如是次第乃至法雲ｏ至法雲已ｏ三昧諸力自在神通ｏ開敷滿足成於如來ｏ成如來已為眾生故ｏ如水中月普現其身ｏ隨其欲樂而為說法ｏ其身清淨離心ｏ意ｏ識ｏ被弘誓甲ｏ具足成滿十無盡願ｏ是名菩薩摩訶薩入於如如之所獲得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為三性入五法中ｏ為各有自相
佛言ｏ大慧ｏ三性ｏ八識及二無我ｏ悉入五法ｏ其中名及相是妄計性ｏ以依彼分別心心所法俱時而起ｏ如日與光是緣起性ｏ正智如如不可壞故ｏ是圓成性ｏ大慧ｏ於自心所現生執著時ｏ有八種分別起ｏ此差別相皆是不實ｏ惟妄計性ｏ若能捨離二種我執ｏ二無我智即得生長ｏ大慧ｏ聲聞緣覺菩薩如來ｏ自證聖智諸地位次ｏ一切佛法悉皆攝入此五法中ｏ復次大慧ｏ五法者ｏ所謂相ｏ名ｏ分別ｏ如如ｏ正智ｏ此中相者ｏ謂所見色等形狀各別ｏ是名為相ｏ依彼諸相立瓶等名ｏ此如是ｏ此不異ｏ是名為名ｏ施設眾名顯示諸相心心所法ｏ是名分別ｏ彼名彼相畢竟無有ｏ但是妄心展轉分別ｏ如是觀察乃至覺滅ｏ是名如如ｏ大慧ｏ真實決定究竟根本自性可得ｏ是如如相ｏ我及諸佛隨順證入ｏ如其實相開示演說ｏ若能於此隨順悟解ｏ離斷離常不生分別入自證處ｏ出於外道二乘境界ｏ是名正智ｏ大慧ｏ此五種法ｏ三性ｏ八識及二無我ｏ一切佛法普皆攝盡ｏ大慧ｏ於此法中ｏ汝應以自智善巧通達ｏ亦勸他人令其通達ｏ通達此已ｏ心則決定不隨他轉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五法三自性 及與八種識
二種無我法 普攝於大乘
名相及分別 二種自性攝
正智與如如 是則圓成相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經中說ｏ過去未來現在諸佛如恒河沙ｏ此當云何ｏ為如言而受ｏ為別有義
佛告大慧ｏ勿如言受ｏ大慧ｏ三世諸佛非如恒沙ｏ何以故ｏ如來最勝超諸世間ｏ無與等者非喻所及ｏ唯以少分為其喻耳ｏ我以凡愚諸外道等ｏ心恒執著常與無常ｏ惡見增長生死輪迴ｏ令其厭離發勝悕望ｏ言佛易成易可逢值ｏ若言難遇如優曇華ｏ彼便退怯不勤精進ｏ是故我說如恒河沙ｏ我復有時觀受化者ｏ說佛難值如優曇華ｏ大慧ｏ優曇鉢華無有曾見現見當見ｏ如來則有已見當見ｏ大慧ｏ如是譬喻非說自法ｏ自法者ｏ內證聖智所行境界ｏ世間無等過諸譬喻ｏ一切凡愚不能信受ｏ大慧ｏ真實如來超心ｏ意ｏ意識所見之相ｏ不可於中而立譬喻ｏ然亦有時而為建立ｏ言恒河沙等無有相違ｏ大慧ｏ譬如恒沙ｏ龜魚象馬之所踐踏ｏ不生分別恒淨無垢ｏ如來聖智如彼恒河ｏ力通自在以為其沙ｏ外道龜魚競來擾亂ｏ而佛不起一念分別ｏ何以故ｏ如來本願ｏ以三昧樂普安眾生ｏ如恒河沙無有愛憎無分別故ｏ大慧ｏ譬如恒沙是地自性ｏ劫盡燒時燒一切地ｏ而彼地大不捨本性ｏ恒與火大俱時生故ｏ諸凡愚人謂地被燒ｏ而實不燒ｏ火所因故ｏ如來法身亦復如是ｏ如恒河沙終不壞滅ｏ大慧ｏ譬如恒沙無有限量ｏ如來光明亦復如是ｏ為欲成就無量眾生ｏ普照一切諸佛大會ｏ大慧ｏ譬如恒沙住沙自性ｏ不更改變而作餘物ｏ如來亦爾ｏ於世間中不生不滅ｏ諸有生因悉已斷故ｏ大慧ｏ譬如恒沙取不知減投不見增ｏ諸佛亦爾ｏ以方便智成熟眾生無減無增ｏ何以故ｏ如來法身無有身故ｏ大慧ｏ以有身故而有滅壞ｏ法身無身故無滅壞ｏ大慧ｏ譬如恒沙ｏ雖苦壓治欲求蘇油終不可得ｏ如來亦爾ｏ雖為眾生眾苦所壓ｏ乃至蠢動未盡涅槃ｏ欲令捨離於法界中ｏ深心願樂亦不可得ｏ何以故ｏ具足成就大悲心故ｏ大慧ｏ譬如恒沙隨水而流非無水也ｏ如來亦爾ｏ所有說法莫不隨順涅槃之流ｏ以是說言諸佛如來如恒河沙ｏ大慧ｏ如來說法不隨於趣ｏ趣是壞義ｏ生死本際不可得知ｏ既不可知云何說趣ｏ大慧ｏ趣義是斷ｏ凡愚莫知
大慧菩薩復白佛言ｏ若生死本際不可知者ｏ云何眾生在生死中而得解脫
佛言ｏ大慧ｏ無始虛偽過習因滅ｏ了知外境自心所現ｏ分別轉依名為解脫ｏ非滅壞也ｏ是故不得言無邊際ｏ大慧ｏ無邊際者ｏ但是分別異名ｏ大慧ｏ離分別心無別眾生ｏ以智觀察內外諸法ｏ知與所知悉皆寂滅ｏ大慧ｏ一切諸法ｏ唯是自心分別所見ｏ不了知故分別心起ｏ了心則滅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觀察諸導師 譬如恒河沙
非壞亦非趣 是人能見佛
譬如恒河沙 悉離一切過
而恒隨順流 佛體亦如是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一切諸法剎那壞相ｏ何等諸法名有剎那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一切法者ｏ所謂ｏ善法不善法ｏ有為法無為法ｏ世間法出世間法ｏ有漏法無漏法ｏ有受法無受法ｏ大慧ｏ舉要言之ｏ五取蘊法以心ｏ意ｏ意識習氣為因而得增長ｏ凡愚於此而生分別ｏ謂善不善ｏ聖人現證三昧樂住ｏ是則名為善無漏法ｏ復次ｏ大慧ｏ善不善者ｏ所謂八識ｏ何等為八ｏ謂如來藏名藏識ｏ意及意識并五識身ｏ大慧ｏ彼五識身與意識俱ｏ善不善相展轉差別相續不斷ｏ無異體生生已即滅ｏ不了於境自心所現ｏ次第滅時別識生起ｏ意識與彼五識共俱ｏ取於種種差別形相ｏ剎那不住ｏ我說此等名剎那法ｏ大慧ｏ如來藏名藏識ｏ所與意等諸習氣俱是剎那法ｏ無漏習氣非剎那法ｏ此非凡愚剎那論者之所能知ｏ彼不能知一切諸法有是剎那非剎那故ｏ彼計無為同諸法壞ｏ墮於斷見ｏ大慧ｏ五識身非流轉ｏ不受苦樂非涅槃因ｏ如來藏受苦樂與因俱有生滅ｏ四種習氣之所迷覆ｏ而諸凡愚分別熏心ｏ不能了知起剎那見ｏ大慧ｏ如金金剛佛之舍利ｏ是奇特性終不損壞ｏ若得證法有剎那者ｏ聖應非聖ｏ而彼聖人未曾非聖ｏ如金金剛雖經劫住稱量不減ｏ云何凡愚不解於我祕密之說ｏ於一切法作剎那想
大慧菩薩復白佛言ｏ世尊常說六波羅蜜ｏ若得滿足便成正覺ｏ何等為六ｏ云何滿足
佛言ｏ大慧ｏ波羅蜜者ｏ差別有三ｏ所謂ｏ世間ｏ出世間ｏ出世間上上ｏ大慧ｏ世間波羅蜜者ｏ謂諸凡愚著我我所執取二邊ｏ求諸有身貪色等境ｏ如是修行檀波羅蜜ｏ持戒ｏ忍辱ｏ精進ｏ禪定ｏ成就神通生於梵世ｏ大慧ｏ出世間波羅蜜者ｏ謂聲聞緣覺執著涅槃希求自樂ｏ如是修習諸波羅蜜ｏ大慧ｏ出世間上上波羅蜜者ｏ謂菩薩摩訶薩於自心二法ｏ了知惟是分別所現ｏ不起妄想不生執著ｏ不取色相ｏ為欲利樂一切眾生ｏ而恒修行檀波羅蜜ｏ於諸境界不起分別ｏ是則修行尸波羅蜜ｏ即於不起分別之時ｏ忍知能取所取自性ｏ是則名為羼提波羅蜜ｏ初中後夜勤修匪懈ｏ隨順實解ｏ不生分別ｏ是則名為毘梨耶波羅蜜ｏ不生分別ｏ不起外道涅槃之見ｏ是則名為禪波羅蜜ｏ以智觀察心無分別不墮二邊ｏ轉淨所依而不壞滅ｏ獲於聖智內證境界ｏ是則名為般若波羅蜜
爾時世尊重說頌曰
愚分別有為 空無常剎那
分別剎那義 如河燈種子
一切法不生 寂靜無所作
諸事性皆離 是我剎那義
生無間即滅 不為凡愚說
無間相續法 諸趣分別起
無明為其因 心則從彼生
未能了色來 中間何所住
無間相續滅 而有別心起
不住於色時 何所緣而生
若緣彼而起 其因則虛妄
因妄體不成 云何剎那滅
修行者正受 金剛佛舍利
及以光音宮 世間不壞事
如來圓滿智 及比丘證得
諸法性常住 云何見剎那
乾城幻等色 何故非剎那
大種無實性 云何說能造
變化品第七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如來何故授阿羅漢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ｏ何故復說無般涅槃法眾生得成佛道ｏ又何故說從初得佛至般涅槃ｏ於其中間不說一字ｏ又言如來常在於定無覺無觀ｏ又言佛事皆是化作ｏ又言諸識剎那變壞ｏ又言金剛神常隨衛護ｏ又言前際不可知而說有般涅槃ｏ又現有魔及以魔業ｏ又有餘報ｏ謂ｏ旃遮婆羅門女ｏ孫陀利外道女ｏ及空鉢而還等事ｏ世尊既有如是業障ｏ云何得成一切種智ｏ既已成於一切種智ｏ云何不離如是諸過
佛言ｏ諦聽ｏ當為汝說ｏ大慧ｏ我為無餘涅槃界故ｏ密勸令彼修菩薩行ｏ此界他土有諸菩薩ｏ心樂求於聲聞涅槃ｏ令捨是心進修大行ｏ故作是說ｏ又變化佛與化聲聞而授記別ｏ非法性佛ｏ大慧ｏ授聲聞記是祕密說ｏ大慧ｏ佛與二乘無差別者ｏ據斷惑障解脫一味ｏ非謂智障ｏ智障要見法無我性乃清淨故ｏ煩惱障者ｏ見人無我意識捨離ｏ是時初斷藏識習滅ｏ法障解脫方得永淨ｏ大慧ｏ我依本住法作是密語ｏ非異前佛ｏ後更有說ｏ先具如是諸文字故ｏ大慧ｏ如來正知無有妄念ｏ不待思慮然後說法ｏ如來久已斷四種習ｏ離二種死ｏ除二種障ｏ大慧ｏ意及意識眼識等七ｏ習氣為因是剎那性ｏ離無漏善非流轉法ｏ大慧ｏ如來藏者ｏ生死流轉及是涅槃苦樂之因ｏ凡愚不知妄著於空ｏ大慧ｏ變化如來ｏ金剛力士常隨衛護ｏ非真實佛ｏ真實如來離諸限量ｏ二乘外道所不能知ｏ住現法樂成就智忍ｏ不假金剛力士所護ｏ一切化佛不從業生ｏ非即是佛亦非非佛ｏ譬如陶師眾事和合而有所作ｏ化佛亦爾ｏ眾相具足而演說法ｏ然不能說自證聖智所行之境
復次ｏ大慧ｏ諸凡愚人見六識滅起於斷見ｏ不了藏識起於常見ｏ大慧ｏ自心分別是其本際ｏ故不可得ｏ離此分別即得解脫ｏ四種習斷離一切過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三乘及非乘 無有佛涅槃
悉授如來記 說離眾過惡
成就究竟智 及無餘涅槃
誘進怯劣人 依此密意說
諸佛所得智 演說如是道
惟此更非餘 故彼無涅槃
欲色有諸見 如是四種習
意識所從生 藏意亦在中
見意識眼等 無常故說斷
迷意藏起常 邪智謂涅槃
斷食肉品第八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復白佛言ｏ世尊ｏ願為我說食不食肉功德過失ｏ我及諸菩薩摩訶薩知其義已ｏ為未來現在報習所熏食肉眾生而演說之ｏ令捨肉味求於法味ｏ於一切眾生起大慈心ｏ更相親愛如一子想ｏ住菩薩地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ｏ或二乘地暫時止息ｏ究竟當成無上正覺ｏ世尊ｏ路迦耶等諸外道輩ｏ起有無見執著斷常ｏ尚有遮禁不聽食肉ｏ何況如來ｏ應ｏ正等覺ｏ大悲含育世所依怙ｏ而許自他俱食肉耶ｏ善哉世尊ｏ具大慈悲哀愍世間ｏ等觀眾生猶如一子ｏ願為解說食肉過惡ｏ不食功德ｏ令我及與諸菩薩等ｏ聞已奉行廣為他說
爾時大慧菩薩重說頌言
菩薩摩訶薩 志求無上覺
酒肉及與葱 為食為不食
愚夫貪嗜肉 臭穢無名稱
與彼惡獸同 云何而可食
食者有何過 不食有何德
惟願最勝尊 為我具開演
爾時佛告大慧菩薩摩訶薩言ｏ大慧ｏ諦聽ｏ諦聽ｏ善思念之ｏ吾當為汝分別解說ｏ大慧ｏ一切諸肉有無量緣ｏ菩薩於中當生悲愍ｏ不應噉食ｏ我今為汝說其少分ｏ大慧ｏ一切眾生從無始來ｏ在生死中輪迴不息ｏ靡不曾作父母兄弟男女眷屬ｏ乃至朋友親愛侍使ｏ易生而受鳥獸等身ｏ云何於中取之而食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觀諸眾生同於己身ｏ念肉皆從有命中來ｏ云何而食ｏ大慧ｏ諸羅剎等聞我此說尚應斷肉ｏ況樂法人ｏ大慧ｏ菩薩摩訶薩在在生處ｏ觀諸眾生皆是親屬ｏ乃至慈念如一子想ｏ是故不應食一切肉ｏ大慧ｏ衢路市肆諸賣肉人ｏ或將犬馬人牛等肉ｏ為求利故而販鬻之ｏ如是雜穢云何可食
大慧ｏ一切諸肉皆是精血污穢所成ｏ求清淨人ｏ云何取食ｏ大慧ｏ食肉之人眾生見之悉皆驚怖ｏ修慈心者云何食肉ｏ大慧ｏ譬如獵師及旃陀羅ｏ捕魚網鳥諸惡人等ｏ狗見驚吠獸見奔走ｏ空飛水住一切眾生ｏ若有見之咸作是念ｏ此人氣息猶如羅剎ｏ今來至此必當殺我ｏ為護命故悉皆走避ｏ食肉之人亦復如是ｏ是故菩薩為修慈行不應食肉ｏ大慧ｏ夫食肉者ｏ身體臭穢惡名流布ｏ賢聖善人不用親狎ｏ是故菩薩不應食肉ｏ大慧ｏ夫血肉者ｏ眾仙所棄群聖不食ｏ是故菩薩不應食肉ｏ大慧ｏ菩薩為護眾生信心ｏ令於佛法不生譏謗ｏ以慈愍故不應食肉ｏ大慧ｏ若我弟子食噉於肉ｏ令諸世人悉懷譏謗ｏ而作是言ｏ云何沙門修淨行人ｏ棄捨天仙所食之味ｏ猶如惡獸食肉滿腹遊行世間ｏ令諸眾生悉懷驚怖ｏ壞清淨行失沙門道ｏ是故當知佛法之中無調伏行ｏ菩薩慈愍為護眾生ｏ令不生於如是之心ｏ不應食肉ｏ大慧ｏ如燒人肉其氣臭穢ｏ與燒餘肉等無差別ｏ云何於中有食不食ｏ是故一切樂清淨者不應食肉ｏ大慧ｏ諸善男女塚間樹下阿蘭若處寂靜修行ｏ或住慈心或持呪術ｏ或求解脫或趣大乘ｏ以食肉故ｏ一切障礙不得成就ｏ是故菩薩欲利自他不應食肉ｏ大慧ｏ夫食肉者ｏ見其形色則已生於貪滋味心ｏ菩薩慈念一切眾生猶如己身ｏ云何見之而作食想ｏ是故菩薩不應食肉ｏ大慧ｏ夫食肉者諸天遠離ｏ口氣常臭ｏ睡夢不安覺已憂悚ｏ夜叉惡鬼奪其精氣ｏ心多驚怖ｏ食不知足ｏ增長疾病易生瘡癬ｏ恒被諸蟲之所唼食ｏ不能於食深生厭離ｏ大慧ｏ我常說言ｏ凡所食噉作子肉想ｏ餘食尚然ｏ云何而聽弟子食肉ｏ大慧ｏ肉非美好ｏ肉不清淨ｏ生諸罪惡敗諸功德ｏ諸仙聖人之所棄捨ｏ云何而許弟子食耶ｏ若言許食ｏ此人謗我
大慧ｏ淨美食者ｏ應知則是粳米粟米大小麥豆蘇油石蜜ｏ如是等類ｏ此是過去諸佛所許ｏ我所稱說ｏ我種性中諸善男女ｏ心懷淨信久植善根ｏ於身命財不生貪著ｏ慈愍一切猶如己身ｏ如是之人之所應食ｏ非諸惡習虎狼性者心所愛重
大慧ｏ過去有王名師子生ｏ耽著肉味食種種肉ｏ如是不已遂至食人ｏ臣民不堪悉皆離叛ｏ亡失國位受大苦惱ｏ大慧ｏ釋提桓因處天王位ｏ以於過去食肉餘習ｏ變身為鷹而逐於鴿ｏ我時作王名曰尸毘ｏ愍念其鴿ｏ自割身肉以代其命
大慧ｏ帝釋餘習尚惱眾生ｏ況餘無慚常食肉者ｏ當知食肉自惱惱他ｏ是故菩薩不應食肉ｏ大慧ｏ昔有一王乘馬遊獵ｏ馬驚奔逸入於山險ｏ既無歸路又絕人居ｏ有牝師子與同遊處ｏ遂行醜行生諸子息ｏ其最長者名曰班足ｏ後得作王領七億家ｏ食肉餘習非肉不食ｏ初食禽獸後乃至人ｏ所生男女悉是羅剎ｏ轉此身已ｏ復生師子豺狼虎豹雕鷲等中ｏ欲求人身終不可得ｏ況出生死涅槃之道
大慧ｏ夫食肉者有如是等無量過失ｏ斷而不食獲大功德ｏ凡愚不知如是損益ｏ是故我今為汝開演ｏ凡是肉者悉不應食ｏ大慧ｏ凡殺生者多為人食ｏ人若不食亦無殺事ｏ是故食肉與殺同罪ｏ奇哉世間貪著肉味ｏ於人身肉尚取食之ｏ況於鳥獸有不食者ｏ以貪味故廣設方便ｏ罝羅網罟處處安施ｏ水陸飛行皆被殺害ｏ設自不食為貪價直而作是事
大慧ｏ世復有人心無慈愍ｏ專行慘暴猶如羅剎ｏ若見眾生其身充盛ｏ便生肉想言此可食ｏ大慧ｏ世無有肉ｏ非是自殺亦非他殺ｏ心不疑殺而可食者ｏ以是義故我許聲聞食如是肉ｏ大慧ｏ未來之世有愚癡人ｏ於我法中而為出家ｏ妄說毘尼壞亂正法ｏ誹謗於我言聽食肉亦自曾食ｏ大慧ｏ我若聽許聲聞食肉ｏ我則非是住慈心者ｏ修觀行者ｏ行頭陀者ｏ趣大乘者ｏ云何而勸諸善男子及善女人ｏ於諸眾生生一子想斷一切肉ｏ大慧ｏ我於諸處說遮十種許三種者ｏ是漸禁斷令其修學ｏ今此經中自死他殺ｏ凡是肉者一切悉斷ｏ大慧ｏ我不曾許弟子食肉ｏ亦不現許亦不當許ｏ大慧ｏ凡是肉食ｏ於出家人悉是不淨
大慧ｏ若有癡人ｏ謗言如來聽許食肉亦自食者ｏ當知是人惡業所纏ｏ必當永墮不饒益處ｏ大慧ｏ我之所有諸聖弟子ｏ尚不食於凡夫段食ｏ況食血肉不淨之食ｏ大慧ｏ聲聞緣覺及諸菩薩尚惟法食ｏ豈況如來ｏ大慧ｏ如來法身非雜食身ｏ大慧ｏ我已斷除一切煩惱ｏ我已浣滌一切習氣ｏ我已善擇諸心智慧ｏ大悲平等普觀眾生猶如一子ｏ云何而許聲聞弟子食於子肉ｏ何況自食ｏ作是說者無有是處
爾時世尊重說頌言
悉曾為親屬 眾穢所成長
恐怖諸含生 是故不應食
一切肉與葱 韮蒜及諸酒
如是不淨物 修行者遠離
亦常離麻油 及諸穿孔床
以彼諸細蟲 於中大驚怖
飲食生放逸 放逸生邪覺
從覺生於貪 是故不應食
邪覺生貪故 心為貪所醉
心醉長愛欲 生死不解脫
為利殺眾生 以財取諸肉
二俱是惡業 死墮叫喚獄
不想不教求 此三種名淨
世無如是肉 食者我訶責
更互相食噉 死墮惡獸中
臭穢而癲狂 是故不應食
獵師旃茶羅 屠兒羅剎娑
此等種中生 斯皆食肉報
食已無慚愧 生生常癲狂
諸佛及菩薩 聲聞所嫌惡
象脇與大雲 涅槃央掘摩
及此楞伽經 我皆制斷肉
先說見聞疑 已斷一切肉
以其惡習故 愚者妄分別
如貪障解脫 肉等亦復然
若有食之者 不能入聖道
未來世眾生 於肉愚癡說
言此淨無罪 佛聽我等食
淨食尚如藥 猶如子肉想
是故修行者 知量而行乞
食肉背解脫 及違聖表相
令眾生生怖 是故不應食
安住慈心者 我說常厭離
師子及虎狼 應共同遊止
若於酒肉等 一切皆不食
必生賢聖中 豐財具智慧
陀羅尼品第九
爾時佛告大慧菩薩摩訶薩言ｏ大慧ｏ過去未來現在諸佛ｏ為欲擁護持此經者ｏ皆為演說楞伽經呪ｏ我今亦說ｏ汝當受持ｏ即說呪曰
怛姪他（一） 覩吒覩吒（都騃反ｏ下同）（二） 杜吒杜吒（三） 鉢吒鉢吒（四） 葛吒葛吒（五） 阿麼隷阿麼隷（六） 毘麼隷毘麼隷（七） 儞謎儞謎（八） 呬謎呬謎（九） 縛（扶可反）謎縛謎（十） 葛隷葛隷（十一） 揭囉葛隷（十二） 阿吒末吒（十三） 折吒咄吒（十四） 耆若（攘舸反ｏ二合）吒薩普（二合）吒（十五） 葛地（雜計反ｏ下同）剌地（十六） 鉢地（十七） 呬謎呬謎（十八） 第謎（十九） 折隷折隷（二十） 鉢利鉢利（二十一） 畔第毘第（二十二） 案制滿制（二十三） 〔黑＊主〕（胝戶反ｏ下同）茶（去聲ｏ下同）〔口＊（隸－木＋士）〕（二十四） 杜茶〔口＊（隸－木＋士）〕（二十五） 鉢茶〔口＊（隸－木＋士）〕（二十六） 遏計遏計（二十七） 末計末計（二十八） 斫結斫結〔口＊（隸－木＋士）〕（二合）（二十九） 地（依字呼）謎地謎（三十） 呬謎呬謎（三十一） 〔黑＊主〕〔黑＊主〕〔黑＊主〕〔黑＊主〕（三十二） 楮（笞矩反）楮楮楮（三十三） 杜杜杜（三十四） 杜虎（二合）杜虎杜虎杜虎（三十五） 莎婆訶（三十六）
大慧ｏ未來世中ｏ若有善男子ｏ善女人ｏ受持讀誦為他解說此陀羅尼ｏ當知此人ｏ不為一切人與非人諸鬼神等之所得便ｏ若復有人卒中於惡ｏ為其誦念一百八遍ｏ即時惡鬼疾走而去ｏ大慧ｏ我更為汝說陀羅尼ｏ即說呪曰
怛姪他（一） 鉢頭摩第鞞（二） 鉢頭迷（三） 醯（去聲ｏ下同）泥醯禰醯泥（四） 隷主羅主隷（五） 虎隷虎羅虎隷（六） 庾隷庾隷（七） 跛隷跛羅跛隷（八） 嗔（上聲ｏ呼）第臏第（九） 畔逝末第（十） 尼羅迦隷（十一） 莎婆訶（十二）
大慧ｏ若有善男子ｏ善女人ｏ受持讀誦為他解說此陀羅尼ｏ不為一切天龍夜叉人非人等諸惡鬼神之所得便ｏ我為禁止諸羅剎故說此神呪ｏ若持此呪則為受持入楞伽經ｏ一切文句悉已具足
偈頌品第十之初
爾時世尊ｏ欲重宣此修多羅中諸廣義故ｏ而說偈言
諸法不堅固 皆從分別生
以分別即空 所分別非有
由虛妄分別 是則有識生
八九識種種 如海眾波浪
習氣常增長 槃根堅固依
心隨境界流 如鐵於礠石
眾生所依性 遠離諸計度
及離智所知 轉依得解脫
得如幻三昧 超過於十地
觀見心王時 想識皆遠離
爾時心轉依 是則為常住
在於蓮花宮 幻境之所起
既住彼宮已 自在無功用
利益諸眾生 如眾色摩尼
無有為無為 惟除妄分別
愚夫迷執取 如石女夢子
應知補伽羅 蘊界諸緣等
悉空無自性 無生有非有
我以方便說 而實無有相
愚夫妄執取 能相及所相
一切知非知 一切非一切
愚夫所分別 佛無覺自他
諸法如幻夢 無生無自性
以皆性空故 無有不可得
我惟說一性 離於妄計度
自性無有二 眾聖之所行
如四大不調 變吐見螢光
所見皆非有 世間亦如是
猶如幻所現 草木瓦礫等
彼幻無所有 諸法亦如是
非取非所取 非縛非所縛
如幻如陽焰 如夢亦如翳
若欲見真實 離諸分別取
應修真實觀 見佛必無疑
世間等於夢 色資具亦爾
若能如是見 身為世所尊
三界由心起 迷惑妄所見
離妄無世間 知已轉染依
愚夫之所見 妄謂有生滅
智者如實觀 不生亦不滅
常行無分別 遠離心心法
住色究竟天 離諸過失處
於彼成正覺 具力通自在
及諸勝三昧 現化於此成
化身無量億 遍遊一切處
令愚夫得聞 如響難思法
遠離初中後 亦離於有無
非多而現多 不動而普遍
說眾生身中 所覆之性實
迷惑令幻有 非幻為迷惑
由心迷惑故 一切皆悉有
以此相繫縛 藏識起世間
如是諸世間 惟有假施設
諸見如暴流 行於人法中
若能如是知 是則轉所依
乃為我真子 成就隨順法
愚夫所分別 堅濕暖動法
假名無有實 亦無相所相
身形及諸根 皆以八物成
凡愚妄計色 迷惑身籠檻
凡愚妄分別 因緣和合生
不了真實相 流轉於三有
識中諸種子 能現心境界
愚夫起分別 妄計於二取
無明愛及業 諸心依彼生
以是我了知 為依他起性
妄分別有物 迷惑心所行
此分別都無 迷妄計為有
心為諸緣縛 生起於眾生
諸緣若遠離 我說無所見
已離於眾緣 自相所分別
身中不復起 我為無所行
眾生心所起 能取及所取
所見皆無相 愚夫妄分別
顯示阿賴耶 殊勝之藏識
離於能所取 我說為真如
蘊中無有人 無我無眾生
生唯是識生 滅亦唯識滅
猶如畫高下 雖見無所有
諸法亦如是 雖見而非有
如乾闥婆城 亦如熱時炎
所見恒如是 智觀不可得
因緣及譬喻 以此而立宗
乾城夢火輪 陽焰日月光
火焰毛等喻 以此顯無生
世分別皆空 迷惑如幻夢
見諸有不生 三界無所依
內外亦如是 成就無生忍
得如幻三昧 及以意生身
種種諸神通 諸力及自在
諸法本無生 空無有自性
迷惑諸因緣 而謂有生滅
愚夫妄分別 以心而現心
及現於外色 而實無所有
如定力觀見 佛像與骨鎖
及分析大種 假施設世間
身資及所住 此三為所取
意取及分別 此三為能取
迷惑妄計著 以能所分別
但隨文字境 而不見真實
行者以慧觀 諸法無自性
是時住無相 一切皆休息
如以墨塗雞 無智者妄取
實無有三乘 愚夫不能見
若見諸聲聞 及以辟支佛
皆大悲菩薩 變化之所現
三界唯是心 分別二自性
轉依離人法 是則為真如
日月燈光焰 大種及摩尼
無分別作用 諸佛亦如是
諸法如毛輪 遠離生住滅
亦離常無常 染淨亦如是
如著陀都藥 見地作金色
而實彼地中 本無有金相
愚夫亦如是 無始迷亂心
妄取諸有實 如幻如陽焰
應觀一種子 與非種同印
一種一切種 是名心種種
種種子為一 轉依為非種
平等同法印 悉皆無分別
種種諸種子 能感諸趣生
種種眾雜苦 名一切種子
觀諸法自性 迷惑不待遣
物性本無生 了知即解脫
定者觀世間 眾色由心起
無始心迷惑 實無色無心
如幻與乾城 毛輪及陽焰
非有而現有 諸法亦如是
一切法不生 唯迷惑所見
以從迷妄生 愚妄計著二
由種種習氣 生諸波浪心
若彼習斷時 心浪不復起
心緣諸境起 如畫依於壁
不爾虛空中 何不起於畫
若緣少分相 令心得生者
心既從緣起 唯心義不成
心性本清淨 猶若淨虛空
令心還取心 由習非異因
執著自心現 令心而得起
所見實非外 是故說唯心
藏識說名心 思量以為意
能了諸境界 是則名為識
心常為無記 意具二種行
現在識通具 善與不善等
證乃無定時 超地及諸剎
亦越於心量 而住無相果
所見有與無 及以種種相
皆是諸愚夫 顛倒所執著
智若離分別 物有則相違
由心故無色 是故無分別
諸根猶如幻 境界悉如夢
能作及所作 一切皆非有
世諦一切有 第一義則無
諸法無性性 說為第一義
於無自性中 因諸言說故
而有物起者 是名為俗諦
若無有言說 所起物亦無
世諦中無有 有言無事者
顛倒虛妄法 而實不可得
若倒是有者 則無無自性
以有無性故 而彼顛倒法
一切諸所有 是皆不可得
惡習熏於心 所現種種相
迷惑謂心外 妄取諸色像
分別無分別 分別是可斷
無分別能見 實性證真空
無明熏於心 所現諸眾生
如幻象馬等 及樹葉為金
猶如翳目者 迷惑見毛輪
愚夫亦如是 妄取諸境界
分別所分別 及起分別者
轉所轉轉因 因此六解脫
由於妄計故 無地無諸諦
亦無諸剎土 化佛及二乘
心起一切法 一切處及身
心性實無相 無智取種種
分別迷惑相 是名依他起
相中所有名 是則為妄計
諸緣法和合 分別於名相
此等皆不生 是則圓成實
十方諸剎土 眾生菩薩中
所有法報佛 化身及變化
皆從無量壽 極樂界中出
於方廣經中 應知密意說
所有佛子說 及諸導師說
悉是化身說 非是實報佛
諸法無有生 彼亦非非有
如幻亦如夢 如化如乾城
種種由心起 種種由心脫
心起更非餘 心滅亦如是
以眾生分別 所現虛妄相
惟心實無境 離分別解脫
由無始積集 分別諸戲論
惡習之所熏 起此虛妄境
妄計自性故 諸法皆無生
依止於緣起 眾生迷分別
分別不相應 依他即清淨
所住離分別 轉依即真如
勿妄計虛妄 妄計即無實
迷惑妄分別 取所取皆無
分別見外境 是妄計自性
由此虛妄計 緣起自性生
邪見諸外境 無境但是心
如理正觀察 能所取皆滅
如愚所分別 外境實非有
習氣擾濁心 似外境而轉
已滅二分別 智契於真如
起於無影像 難思聖所行
依父母和合 如蘇在於瓶
阿賴耶意俱 令赤白增長
閉尸及稠胞 穢業種種生
業風增四大 出生如果熟
五與五及五 瘡竅有九種
爪甲齒毛具 滿足即便生
初生猶糞虫 亦如人睡覺
眼開見於色 分別漸增長
分別決了已 脣齶等和合
始發於語言 猶如鸚鵡等
隨眾生意樂 安立於大乘
非惡見行處 外道不能受
自內所證乘 非計度所行
願說佛滅後 誰能受持此
大慧汝應知 善逝涅槃後
未來世當有 持於我法者
南天竺國中 大名德比丘
厥號為龍樹 能破有無宗
世間中顯我 無上大乘法
得初歡喜地 往生安樂國
眾緣所起義 有無俱不可
緣中妄計物 分別於有無
如是外道見 遠離於我法
一切法名字 生處常隨逐
已習及現習 展轉共分別
若不說於名 世間皆迷惑
為除迷惑故 是故立名言
愚分別諸法 迷惑於名字
及以諸緣生 是三種分別
以不生不滅 本性如虛空
自性無所有 是名妄計相
如幻影陽焰 鏡像夢火輪
如響及乾城 是則依他起
真如空不二 實際及法性
皆無有分別 我說是圓成
語言心所行 虛妄墮二邊
慧分別實諦 是慧無分別
於智者所現 於愚則不現
如是智所現 一切法無相
如假金瓔珞 非金愚謂金
諸法亦如是 外道妄計度
諸法無始終 住於真實相
世間皆無作 妄計不能了
過去所有法 未來及現在
如是一切法 皆悉是無生
諸緣和合故 是故說有法
若離於和合 不生亦不滅
而諸緣起法 一異不可得
略說以為生 廣說則為滅
一是不生空 一復是生空
不生空為勝 生空則滅壞
真如空實際 涅槃及法界
種種意生身 我說皆異名
於諸經律論 而起淨分別
若不了無我 依教不依義
眾生妄分別 所見如兔角
分別即迷惑 如渴獸逐焰
由於妄執著 而起於分別
若離妄執因 分別則不起
甚深大方廣 知諸剎自在
我為佛子說 非為諸聲聞
三有空無常 遠離我我所
我為諸聲聞 如是總相說
不著一切法 寂淨獨所行
思念辟支果 我為彼人說
身是依他起 迷惑不自見
分別外自性 而令心妄起
報得及加持 諸趣種類生
及夢中所得 是神通四性
夢中之所得 及以佛威力
諸趣種類等 皆非報得通
習氣熏於心 似物而影起
凡愚未能悟 是故說為生
隨於妄分別 外相幾時有
爾所時增妄 不見自心迷
何以說有生 而不說所見
無所見而見 為誰云何說
心體自本淨 意及諸識俱
習氣常熏故 而作諸濁亂
藏識捨於身 意乃求諸趣
識迷似境界 見已而貪取
所見唯自心 外境不可得
若修如是觀 捨妄念真如
諸定者境界 業及佛威力
此三不思議 難思智所行
過未補伽羅 虛空及涅槃
我隨世俗事 真諦離文字
二乘及外道 同依止諸見
迷惑於唯心 妄分別外境
羅漢辟支佛 及以佛菩提
種子堅成就 夢佛灌其頂
心幻趣寂靜 何為說有無
何處及為誰 何故願為說
迷惑於惟心 故說幻有無
生滅相相應 相所相平等
分別名意識 及與五識俱
如影像暴流 從心種子起
若心及與意 諸識不起者
即得意生身 亦得於佛地
諸緣及蘊界 人法之自相
皆心假施設 如夢及毛輪
觀世如幻夢 依止於真實
真實離諸相 亦離因相應
聖者內所證 常住於無念
迷惑因相應 執世間為實
一切戲論滅 迷惑則不生
隨有迷分別 癡心常現起
諸法空無性 而是常無常
生論者所見 非是無生論
一異俱不俱 自然及自在
時微塵勝性 緣分別世間
識為生死種 有種故有生
如畫依於壁 了知即便滅
譬如見幻人 而有幻生死
凡愚亦如是 癡故起縛脫
內外二種法 及以彼因緣
修行者觀察 皆住於無相
習氣不離心 亦不與心俱
雖為習所纏 心相無差別
心如白色衣 意識習為垢
垢習之所污 令心不顯現
我說如虛空 非有亦非無
藏識亦如是 有無皆遠離
意識若轉依 心則離濁亂
我說心為佛 覺了一切法
永斷三相續 亦離於四句
有無皆捨離 諸有恒如幻
前七地心起 故有二自性
餘地及佛地 悉是圓成實
欲色無色界 及以於涅槃
於彼一切身 皆是心境界
隨其有所得 是則迷惑起
若覺自心已 迷惑則不生
我立二種法 諸相及以證
以四種理趣 方便說成就
見種種名相 是迷惑分別
若離於名相 性淨聖所行
隨能所分別 則有妄計相
若離彼分別 自性聖所行
心若解脫時 則常恒真實
種性及法性 真如離分別
以有清淨心 而有雜染現
無淨則無染 真淨聖所行
世間從緣生 增長於分別
觀彼如幻夢 是時即解脫
種種惡習氣 與心和合故
眾生見外境 不覩心法性
心性本清淨 不生諸迷惑
迷從惡習起 是故不見心
唯迷惑即真 真實非餘處
以諸行非行 非餘處見故
若觀諸有為 遠離相所相
以離眾相故 見世惟自心
安住於唯心 不分別外境
住真如所緣 超過於心量
若超過心量 亦超於無相
以住無相者 不見於大乘
行寂無功用 淨修諸大願
及我最勝智 無相故不見
應觀心所行 亦觀智所行
觀見慧所行 於相無迷惑
心所行苦諦 智所行是集
餘二及佛地 皆是慧所行
得果與涅槃 及以八聖道
覺了一切法 是佛清淨智
眼根及色境 空明與作意
故令從藏識 眾生眼識生
取者能所取 名事俱無有
無因妄分別 是為無智者
名義互不生 名義別亦爾
計因無因生 不離於分別
妄謂住實諦 隨見施設說
一性五不成 捨離於諦義
戲論於有無 應超此等魔
以見無我故 不妄求諸有
計作者為常 呪術與諍論
實諦離言說 而見寂滅法
依於藏識故 而得有意轉
心意為依故 而有諸識生
虛妄所立法 及心性真如
定者如是觀 通達唯心性
觀意與相事 不念常無常
及以生不生 不分別二義
從於阿賴耶 生起於諸識
終不於一義 而生二種心
由見自心故 非空非言說
若不見自心 為見網所縛
諸緣無有生 諸根無所有
無貪無蘊界 悉無諸有為
本無諸業報 無作無有為
執著本來無 無縛亦無脫
無有無記法 法非法皆無
非時非涅槃 法性不可得
非佛非真諦 非因亦非果
非倒非涅槃 非生亦非滅
亦無十二支 邊無邊非有
一切見皆斷 我說是唯心
煩惱業與身 及業所得果
皆如焰如夢 如乾闥婆城
以住唯心故 諸相皆捨離
以住唯心故 能見於斷常
涅槃無諸蘊 無我亦無相
以入於唯心 轉依得解脫
惡習為因故 外現於大地
及以諸眾生 唯心無所見
身資土影像 眾生習所現
心非是有無 習氣令不顯
垢現於淨中 非淨現於垢
如雲翳虛空 心不現亦爾
妄計性為有 於緣起則無
以妄計迷執 緣起無分別
非所造皆色 有色非所造
夢幻焰乾城 此等非所造
若於緣生法 謂實及不實
此人決定依 一異等諸見
聲聞有三種 願生與變化
及離貪瞋等 從於法所生
菩薩亦三種 未有諸佛相
思念於眾生 而現於佛像
眾生心所現 皆從習氣生
種種諸影像 如星雲日月
若大種是有 可有所造生
大種無性故 無能相所相
大種是能造 地等是所造
大種本無生 故無所造色
假實等諸色 及幻所造色
夢色乾城色 焰色為第五
一闡提五種 種性五亦然
五乘及非乘 涅槃有六種
諸蘊二十四 諸色有八種
佛有二十四 佛子有二種
法門有百八 聲聞有三種
諸佛剎惟一 佛一亦復然
解脫有三種 心流注有四
無我有六種 所知亦有四
遠離於作者 及離諸見過
內自證不動 是無上大乘
生及與不生 有八種九種
一念與漸次 證得宗唯一
無色界八種 禪差別有六
辟支諸佛子 出離有七種
三世悉無有 常無常亦無
作業及果報 皆如夢中事
諸佛本不生 為聲聞佛子
心恒不能見 如幻等法故
故於一切剎 從兜率入胎
初生及出家 不從生處生
為流轉眾生 而說於涅槃
諸諦及諸剎 隨機令覺悟
世間洲樹林 無我外道行
禪乘阿賴耶 果境不思議
星宿月種類 諸王諸天種
乾闥夜叉種 皆因業愛生
不思變易死 猶與習氣俱
若死永盡時 煩惱網已斷
財穀與金銀 田宅及僮僕
象馬牛羊等 皆悉不應畜
不臥穿孔床 亦不泥塗地
金銀銅鉢等 皆悉不應畜
土石及與鐵 蠡及頗梨器
滿於摩竭量 隨鉢故聽畜
常以青等色 牛糞泥果葉
染白欽婆等 令作袈裟色
四指量刀子 刀如半月形
為以割截衣 修行者聽畜
勿學工巧明 亦不應賣買
若須使淨人 此法我所說
常守護諸根 善解經律義
不狎諸俗人 是名修行者
樹下及巖穴 野屋與塚間
草窟及露地 修行者應住
塚間及餘處 三衣常隨身
若闕衣服時 來施者應受
乞食出遊行 前視一尋地
攝念而行乞 猶如蜂採花
閙眾所集處 眾雜比丘尼
活命與俗交 皆不應乞食
諸王及王子 大臣與長者
修行者乞食 皆不應親近
生家及死家 親友所愛家
僧尼和雜家 修行者不食
寺中烟不斷 常作種種食
及故為所造 修行者不食
行者觀世間 能相與所相
皆悉離生滅 亦離於有無
偈頌品第十之二
若諸修行者 不起於分別
不久得三昧 力通及自在
修行者不應 妄執從微塵
時勝性作者 緣生於世間
世從自分別 種種習氣生
修行者應觀 諸有如夢幻
恒常見遠離 誹謗及建立
身資及所住 不分別三有
不思想飲食 正念端身住
數數恭敬禮 諸佛及菩薩
善解經律中 真實理趣法
五法二無我 亦思惟自心
內證淨法性 諸地及佛地
行者修習此 處蓮花灌頂
沈輪諸趣中 厭離於諸有
往塚間靜處 修習諸觀行
有物無因生 妄謂離斷常
亦謂離有無 妄計為中道
妄計無因論 無因是斷見
不了外物故 壞滅於中道
恐墮於斷見 不捨所執法
以建立誹謗 妄說為中道
以覺了惟心 捨離於外法
亦離妄分別 此行契中道
惟心無有境 無境心不生
我及諸如來 說此為中道
若生若不生 自性無自性
有無等皆空 不應分別二
不能起分別 愚夫謂解脫
心無覺智生 豈能斷二執
以覺自心故 能斷二所執
了知故能斷 非不能分別
了知心所現 分別即不起
分別不起故 真如心轉依
若見所起法 離諸外道過
是智者所取 涅槃非滅壞
我及諸佛說 覺此即成佛
若更異分別 是則外道論
不生而現生 不滅而現滅
普於諸億剎 頓現如水月
一身為多身 然火及注雨
隨機心中現 是故說惟心
心亦是惟心 非心亦心起
種種諸色相 通達皆惟心
諸佛與聲聞 緣覺等形像
及餘種種色 皆說是惟心
從於無色界 乃至地獄中
普現為眾生 皆是惟心作
如幻諸三昧 及以意生身
十地與自在 皆由轉依得
愚夫為相縛 隨見聞覺知
自分別顛倒 戲論之所動
一切空無生 我實不涅槃
化佛於諸剎 演三乘一乘
佛有三十六 復各有十種
隨眾生心器 而現諸剎土
法佛於世間 猶如妄計性
雖見有種種 而實無所有
法佛是真佛 餘皆是化佛
隨眾生種子 見佛所現身
以迷惑諸相 而起於分別
分別不異真 相不即分別
自性及受用 化身復現化
佛德三十六 皆自性所成
由外熏習種 而生於分別
不取於真實 而取妄所執
迷惑依內心 及緣於外境
但由此二起 更無第三緣
迷惑依內外 而得生起已
六十二十八 故我說為心
知但有根境 則離於我執
悟心無境界 則離於法執
由依本識故 而有諸識生
由依內處故 有似外影現
無智恒分別 有為及無為
皆悉不可得 如夢星毛輪
如乾闥婆城 如幻如焰水
非有而見有 緣起法亦然
我依三種心 假說根境我
而彼心意識 自性無所有
心意及與識 無我有二種
五法與自性 是諸佛境界
習氣因為一 而成於三相
如以一彩色 畫壁見種種
五法二無我 自性心意識
於佛種性中 皆悉不可得
遠離心意識 亦離於五法
復離於自性 是為佛種性
若身語意業 不修白淨法
如來淨種性 則離於現行
神通力自在 三昧淨莊嚴
種種意生身 是佛淨種性
內自證無垢 遠離於因相
八地及佛地 如來性所成
遠行與善慧 法雲及佛地
皆是佛種性 餘悉二乘攝
如來心自在 而為諸愚夫
心相差別故 說於七種地
第七地不起 身語意過失
第八地所依 如夢渡河等
八地及五地 解了工巧明
諸佛子能作 諸有中之王
智者不分別 若生若不生
空及與不空 自性無自性
但惟是心量 而實不可得
為諸二乘說 此實此虛妄
非為諸佛子 故不應分別
有非有悉非 亦無剎那相
假實法亦無 惟心不可得
有法是俗諦 無性第一義
迷惑於無性 是則為世俗
一切法皆空 我為諸凡愚
隨俗假施設 而彼無真實
由言所起法 則有所行義
觀見言所生 皆悉不可得
如離壁無畫 離質亦無影
藏識若清淨 諸識浪不生
依法身有報 從報起化身
此為根本佛 餘皆化所現
不應妄分別 空及以不空
妄計於有無 言義不可得
凡愚妄分別 德實塵聚色
一一塵皆無 是故無境界
眾生見外相 皆由自心現
所見既非有 故無諸外境
如象溺深泥 不能復移動
聲聞住三昧 昏墊亦復然
若見諸世間 習氣以為因
離有無俱非 法無我解脫
自性名妄計 緣起是依他
真如是圓成 我經中常說
心意及與識 分別與表示
本識作三有 皆心之異名
壽及於煖識 阿賴耶命根
意及與意識 皆分別異名
心能持於身 意恒審思慮
意識諸識俱 了自心境界
若實有我體 異蘊及蘊中
於彼求我體 畢竟不可得
一一觀世間 皆是自心現
於煩惱隨眠 離苦得解脫
聲聞為盡智 緣覺寂靜智
如來之智慧 生起無窮盡
外實無有色 惟自心所現
愚夫不覺知 妄分別有為
不知外境界 種種皆自心
愚夫以因喻 四句而成立
智者悉了知 境界自心現
不以宗因喻 諸句而成立
分別所分別 是為妄計相
依止於妄計 而復起分別
展轉互相依 皆因一習氣
此二俱為客 非眾生心起
安住三界中 心心所分別
所起似境界 是妄計自性
影像與種子 合為十二處
所依所緣合 說有所作事
猶如鏡中像 瞖眼見毛輪
習氣覆亦然 凡夫起妄見
於自分別境 而起於分別
如外道分別 外境不可得
如愚不了繩 妄取以為蛇
不了自心現 妄分別外境
如是繩自體 一異性皆離
但自心倒惑 妄起繩分別
妄計分別時 而彼性非有
云何見非有 而起於分別
色性無所有 瓶衣等亦然
但由分別生 所見終無有
無始有為中 迷惑起分別
何法令迷惑 願佛為我說
諸法無自性 但惟心所現
不了於自心 是故生分別
如愚所分別 妄計實非有
異此之所有 而彼不能知
諸聖者所有 非愚所分別
若聖同於凡 聖應有虛妄
以聖治心淨 是故無迷惑
凡愚心不淨 故有妄分別
如母語嬰兒 汝勿須啼泣
空中有果來 種種任汝取
我為眾生說 種種妄計果
令彼愛樂已 法實離有無
諸法先非有 諸緣不和合
本不生而生 自性無所有
未生法不生 離緣無生處
現生法亦爾 離緣不可得
觀實緣起要 非有亦非無
非有無俱非 智者不分別
外道諸愚夫 妄說一異性
不了諸緣起 世間如幻夢
我無上大乘 超越於名言
其義甚明了 愚夫不覺知
聲聞及外道 所說皆慳悋
令義悉改變 皆由妄計起
諸相及自體 形狀及與名
攀緣此四種 而起諸分別
計梵自在作 一身與多身
及日月運行 彼非是我子
具足於聖見 通達如實法
善巧轉諸想 到於識彼岸
以此解脫印 永離於有無
及離於去來 是我法中子
若色識轉滅 諸業失壞者
是則無生死 亦無常無常
而彼轉滅時 色處雖捨離
業住阿賴耶 離有無過失
色識雖轉滅 而業不失壞
令於諸有中 色識復相續
若彼諸眾生 所起業失壞
是則無生死 亦無有涅槃
若業與色識 俱時而滅壞
生死中若生 色業應無別
色心與分別 非異非不異
愚夫謂滅壞 而實離有無
緣起與妄計 展轉無別相
如色與無常 展轉生亦爾
既離異非異 妄計不可知
如色無常性 云何說有無
善達於妄計 緣起則不生
由見於緣起 妄計則真如
若滅妄計性 是則壞法眼
便於我法中 建立及誹謗
如是色類人 當毀謗正法
彼皆以非法 滅壞我法眼
智者勿共語 比丘事亦棄
以滅壞妄計 建立誹謗故
若隨於分別 起於有無見
彼如幻毛輪 夢焰與乾城
彼非學佛法 不應與同住
以自墮二邊 亦壞他人故
若有修行者 觀於妄計性
寂靜離有無 攝取與同住
如世間有處 出金摩尼珠
彼雖無造作 而眾生受用
業性亦如是 遠離種種性
所見業非有 非不生諸趣
如聖所了知 法皆無所有
愚夫所分別 妄計法非無
若愚所分別 彼法非有者
既無一切法 眾生無雜染
以有雜染法 無明愛所繫
能起生死身 諸根悉具足
若謂愚分別 此法皆無者
則無諸根生 彼非正修行
若無有此法 而為生死因
愚夫不待修 自然而解脫
若無有彼法 凡聖云何別
亦則無聖人 修行三解脫
諸蘊及人法 自共相無相
諸緣及諸根 我為聲聞說
惟心及非因 諸地與自在
內證淨真如 我為佛子說
未來世當有 身著於袈裟
妄說於有無 毀壞我正法
緣起法無性 是諸聖所行
妄計性無物 計度者分別
未來有愚癡 揭那諸外道
說於無因論 惡見壞世間
妄說諸世間 從於微塵生
而彼塵無因 九種實物常
從實而成實 從德能生德
真法性異此 毀謗說言無
若本無而生 世間則有始
生死無前際 是我之所說
三界一切物 本無而生者
駝驢狗生角 亦應無有疑
眼色識本無 而今有生者
衣冠及席等 應從泥團生
如疊中無席 蒲中亦無席
何不諸緣中 一一皆生席
彼命者與身 若本無而生
我先已說彼 皆是外道論
我先所說宗 為遮於彼意
既遮於彼已 然後說自宗
恐諸弟子眾 迷著有無宗
是故我為其 先說外道論
迦毘羅惡慧 為諸弟子說
勝性生世間 求那所轉變
諸緣無有故 非已生現生
諸緣既非緣 非生非不生
我宗離有無 亦離諸因緣
生滅及所相 一切皆遠離
世間如幻夢 因緣皆無性
常作如是觀 分別永不起
若能觀諸有 如焰及毛輪
亦如尋香城 常離於有無
因緣俱捨離 令心悉清淨
若言無外境 而惟有心者
無境則無心 云何成唯識
以有所緣境 眾生心得起
無因心不生 云何成惟識
真如及惟識 是眾聖所行
此有言非有 彼非解我法
由能取所取 而心得生起
世間心如是 故非是唯心
身資土影像 如夢從心生
心雖成二分 而心無二相
如刀不自割 如指不自觸
而心不自見 其事亦如是
無有影像處 則無依他起
妄計性亦無 五法二心盡
能生及所生 皆是自心相
密意說能生 而實無自性
種種境形狀 若由妄計生
虛空與兔角 亦應成境相
以境從心起 此境非妄計
然彼妄計境 離心不可得
無始生死中 境界悉非有
心無有起處 云何成影像
若無物有生 兔角亦應生
不可無物生 而起於分別
如境現非有 彼則先亦無
云何無境中 而心緣境起
真如空實際 涅槃及法界
一切法不生 是第一義性
愚夫墮有無 分別諸因緣
不能知諸有 無生無作者
無始心所因 惟心無所見
既無無始境 心從何所生
無物而得生 如貧應是富
無境而生心 願佛為我說
一切若無因 無心亦無境
心既無所生 離三有所作
因瓶衣角等 而說兔角無
是故不應言 無彼相因法
無因有故無 是無不成無
有待無亦爾 展轉相因起
若依止少法 而有少法起
是則前所依 無因而自有
若彼別有依 彼依復有依
如是則無窮 亦無有少法
如依木葉等 現種種幻相
眾生亦如是 依事種種現
依於幻師力 令愚見幻相
而於木葉等 實無幻可得
若依止於事 此法則便壞
所見既無二 何有少分別
分別無妄計 分別亦無有
以分別無故 無生死涅槃
由無所分別 分別則不起
云何心不起 而得有惟心
意差別無量 皆無真實法
無實無解脫 亦無諸世間
如愚所分別 外所見皆無
習氣擾濁心 似影像而現
有無等諸法 一切皆不生
但惟自心現 遠離於分別
說諸法從緣 為愚非智者
心自性解脫 淨心聖所住
數勝及露形 梵志與自在
皆墮於無見 遠離寂靜義
無生無自性 離垢空如幻
諸佛及今佛 為誰如是說
淨心修行者 離諸見計度
諸佛為彼說 我亦如是說
若一切皆心 世間何處住
何因見大地 眾生有去來
如鳥遊虛空 隨分別而去
無依亦無住 如履地而行
眾生亦如是 隨於妄分別
遊履於自心 如鳥在虛空
身資國土影 佛說惟心起
願說影惟心 何因云何起
身資國土影 皆由習氣轉
亦因不如理 分別之所生
外境是妄計 心緣彼境生
了境是惟心 分別則不起
若見妄計性 名義不和合
遠離覺所覺 解脫諸有為
名義皆捨離 此是諸佛法
若離此求悟 彼無覺自他
若能見世間 離能覺所覺
是時則不起 名所名分別
由見自心故 妄作名字滅
不見於自心 則起彼分別
四蘊無色相 彼數不可得
大種性各異 云何共生色
由離諸相故 能所造非有
異色別有相 諸蘊何不生
若見於無相 蘊處皆捨離
是時心亦離 見法無我故
由根境差別 生於八種識
於彼無相中 是三相皆離
意緣阿賴耶 起我我所執
及識二執取 了知皆遠離
觀見離一異 是則無所動
離於我我所 二種妄分別
無生無增長 亦不為識因
既離能所作 滅已不復生
世間無能作 及離能所相
妄計及惟心 云何願為說
自心現種種 分別諸形相
不了心所現 妄取謂心外
由無智覺故 而起於無見
云何於有性 而心不生著
分別非有無 故於有不生
了所見惟心 分別則不起
分別不起故 轉依無所著
則遮於四宗 謂法有因等
此但異名別 所立皆不成
應知能作因 亦復不成立
為遮於能作 說因緣和合
為遮於常過 說緣是無常
愚夫謂無常 而實不生滅
不見滅壞法 而能有所作
何有無常法 而能有所生
天人阿修羅 鬼畜閻羅等
眾生在中生 我說為六道
由業上中下 於中而受生
守護諸善法 而得勝解脫
佛為諸比丘 說於所受生
念念皆生滅 請為我宣說
色色不暫停 心心亦生滅
我為弟子說 受生念遷謝
色色中分別 生滅亦復然
分別是眾生 離分別非有
我為此緣故 說於念念生
若離取著色 不生亦不滅
緣生非緣生 無明真如等
二法故有起 無二即真如
若彼緣非緣 生法有差別
常等與諸緣 有能作所作
是則大牟尼 及諸佛所說
有能作所作 與外道無異
我為弟子說 身是苦世間
亦是世間集 滅道皆悉具
凡夫妄分別 取三自性故
見有能所取 世及出世法
我先觀待故 說取於自性
今為遮諸見 不應妄分別
求過為非法 亦令心不定
皆由二取起 無二即真如
若無明愛業 而生於識等
邪念復有因 是則無窮過
無智說諸法 有四種滅壞
妄起二分別 法實離有無
遠離於四句 亦離於二見
分別所起二 了已不復生
不生中知生 生中知不生
彼法同等故 不應起分別
願佛為我說 遮二見之理
令我及餘眾 恒不墮有無
不雜諸外道 亦離於二乘
諸佛證所行 佛子不退處
解脫因非因 同一無生相
迷故執異名 智者應常離
法從分別生 如毛輪幻焰
外道妄分別 世從自性生
無生及真如 性空與真際
此等異名說 不應執為無
如手有多名 帝釋名亦爾
諸法亦如是 不應執為無
色與空無異 無生亦復然
不應執為異 成諸見過失
以總別分別 及遍分別故
執著諸事相 長短方圓等
總分別是心 遍分別為意
別分別是識 皆離能所相
我法中起見 及外道無生
皆是妄分別 過失等無異
若有能解了 我所說無生
及無生所為 是人解我法
為破於諸見 無生無住處
令知此二義 故我說無生
佛說無生法 若是有是無
則同諸外道 無因不生論
我說惟心量 遠離於有無
若生若不生 是見應皆離
無因論不生 生則著作者
作則雜諸見 無則自然生
佛說諸方便 正見大願等
一切法若無 道場何所成
離能取所取 非生亦非滅
所見法非法 皆從自心起
牟尼之所說 前後自相違
云何說諸法 而復言不生
眾生不能知 願佛為我說
得離外道過 及彼顛倒因
惟願勝說者 說生及與滅
皆離於有無 而不壞因果
世間墮二邊 諸見所迷惑
惟願青蓮眼 說諸地次第
取生不生等 不了寂滅因
道場無所得 我亦無所說
剎那法皆空 無生無自性
諸佛已淨二 有二即成過
惡見之所覆 分別非如來
妄計於生滅 願為我等說
積集於戲論 和合之所生
隨其類現前 色境皆具足
見於外色已 而起於分別
若能了知此 則見真實義
若離於大種 諸物皆不成
大種既惟心 當知無所生
此心亦不生 則順聖種性
勿分別分別 無分別是智
分別於分別 是二非涅槃
若立無生宗 則壞於幻法
亦無因起幻 損減於自宗
猶如鏡中像 雖離一異性
所見非是無 生相亦如是
如乾城幻等 悉待因緣有
諸法亦如是 是生非不生
分別於人法 而起二種我
此但世俗說 愚夫不覺知
由願與緣集 自力及最勝
聲聞法第五 而有羅漢等
時隔及滅壞 勝義與遞遷
是四種無常 愚分別非智
愚夫墮二邊 德塵自性作
以取有無宗 不知解脫因
大種互相違 安能起於色
但是大種性 無大所造色
火乃燒於色 水復為爛壞
風能令散滅 云何色得生
色蘊及識蘊 惟此二非五
餘但是異名 我說彼如怨
心心所差別 而起於現法
分析於諸色 惟心無所造
青白等相待 作所作亦然
所生及性空 冷熱相所相
有無等一切 妄計不成立
心意及餘六 諸識共相應
皆因藏識生 非一亦非異
數勝及露形 計自在能生
皆墮有無宗 遠離寂靜義
大種生形相 非生於大種
外道說大種 生大種及色
於無生法外 外道計作者
依止有無宗 愚夫不覺知
清淨真實相 而與大智俱
但共心相應 非意等和合
若業皆生色 則違諸蘊因
眾生應無取 無有住無色
說色為無者 眾生亦應無
無色論是斷 諸識不應生
識依四種住 無色云何成
內外既不成 識亦不應起
眾生識若無 自然得解脫
必是外道論 妄計者不知
或有隨樂執 中有中諸蘊
如生於無色 無色云何有
無色中之色 彼非是可見
無色則違宗 非乘及乘者
識從習氣生 與諸根和合
八種於剎那 取皆不可得
若諸色不起 諸根則非根
是故世尊說 根色剎膩迦
云何不了色 而得有識生
云何識不生 而得受生死
諸根及根境 聖者了其義
愚癡無智者 妄執取其名
不應執第六 有取及無取
為離諸過失 聖者無定說
諸外道無智 怖畏於斷常
計有為無為 與我無差別
或計與心一 或與意等異
一性有可取 異性有亦然
若取是決了 名為心心所
此取何不能 決了於一性
有取及作業 可得而受生
猶如火所成 理趣似非似
如火頓燒時 然可然皆具
妄取我亦然 云何無所取
若生若不生 心性常清淨
外道所立我 何不以為喻
迷惑識稠林 妄計離真法
樂於我論故 馳求於彼此
內證智所行 清淨真我相
此即如來藏 非外道所知
分別於諸蘊 能取及所取
若能了此相 則生真實智
是諸外道等 於賴耶藏處
計意與我俱 此非佛所說
若能辯了此 解脫見真諦
見修諸煩惱 斷除悉清淨
本性清淨心 眾生所迷取
無垢如來藏 遠離邊無邊
本識在蘊中 如金銀在鑛
陶冶鍊治已 金銀皆顯現
佛非人非蘊 但是無漏智
了知常寂靜 是我之所歸
本性清淨心 隨煩惱意等
及與我相應 願佛為解說
自性清淨心 意等以為他
彼所積集業 雜染故為二
意等我煩惱 染污於淨心
猶如彼淨衣 而有諸垢染
如衣得離垢 亦如金出鑛
衣金俱不壞 心離過亦然
無智者推求 箜篌蠡鼓等
而覓妙音聲 蘊中我亦爾
猶如伏藏寶 亦如地下水
雖有不可見 蘊真我亦然
心心所功能 聚集蘊相應
無智不能取 蘊中我亦爾
如女懷胎藏 雖有不可見
蘊中真實我 無智不能知
如藥中勝力 亦如木中火
蘊中真實我 無智不能知
諸法中空性 及以無常性
蘊中真實我 無智不能知
諸地自在通 灌頂勝三昧
若無此真我 是等悉皆無
有人破壞言 若有應示我
智者應答言 汝分別示我
說無真我者 謗法著有無
比丘應羯磨 擯棄不共語
說真我熾然 猶如劫火起
燒無我稠林 離諸外道過
如蘇酪石蜜 及以麻油等
彼皆悉有味 未甞者不知
於諸蘊身中 五種推求我
愚者不能了 智見即解脫
明智所立喻 猶未顯於心
其中所集義 豈能使明了
諸法別異相 不了惟一心
計度者妄執 無因及無起
定者觀於心 心不見於心
見從所見生 所見何因起
我姓迦旃延 淨居天中出
為眾生說法 令入涅槃城
緣於本住法 我及諸如來
於三千經中 廣說涅槃法
欲界及無色 不於彼成佛
色界究竟天 離欲得菩提
境界非縛因 因縛於境界
修行利智劍 割斷彼煩惱
無我云何有 幻等法有無
愚應顯真如 云何無真我
已作未作法 皆非因所起
一切悉無生 愚夫不能了
能作者不生 所作及諸緣
此二皆無生 云何計能作
妄計者說有 先後一時因
顯瓶弟子等 說諸物生起
佛非是有為 所具諸相好
是輪王功德 非此名如來
佛以智為相 遠離於諸見
自內證所行 一切過皆斷
聾盲瘖瘂等 老小及懷怨
是等尤重者 皆無梵行分
隨好隱為天 相隱為輪王
此二著放逸 惟顯者出家
我釋迦滅後 當有毘耶娑
迦那梨沙婆 劫比羅等出
我滅百年後 毘耶娑所說
婆羅多等論 次有半擇娑
憍拉婆囉摩 次有冐狸王
難陀及毱多 次篾利車王
於後刀兵起 次有極惡時
彼時諸世間 不修行正法
如是等過後 世間如輪轉
日火共和合 焚燒於欲界
復立於諸天 世間還成就
諸王及四姓 諸仙垂法化
韋陀祠施等 當有此法興
談論戲笑法 長行與解釋
我聞如是等 迷惑於世間
所受種種衣 若有正色者
青泥牛糞等 染之令壞色
所服一切衣 令離外道相
現於修行者 諸佛之憧相
亦繫於腰絛 漉水而飲用
次第而乞食 不至於非處
生於勝妙天 及生於人中
寶相具足者 生天及人王
王有四天下 法教久臨御
上昇於天宮 由貪皆退失
純善及三時 二時并極惡
餘佛出善時 釋迦出惡世
於我涅槃後 釋種悉達多
毘紐大自在 外道等俱出
如是我聞等 釋師子所說
談古及笑語 毘夜娑仙說
於我涅槃後 毘紐大自在
彼說如是言 我能作世間
我名離塵佛 姓迦多衍那
父名世間主 母號為具財
我生瞻婆國 我之先祖父
從於月種生 故號為月藏
出家修苦行 演說千法門
與大慧授記 然後當滅度
大慧付達摩 次付彌佉梨
彌佉梨惡時 劫盡法當滅
迦葉拘留孫 拘那含牟尼
及我離塵垢 皆出純善時
純善漸減時 有導師名慧
成就大勇猛 覺悟於五法
非二時三時 亦非極惡時
於彼純善時 現成等正覺
衣雖不割縷 雜碎而補成
如孔雀尾目 無有人侵奪
或二指三指 間錯而補成
異此之所作 愚夫生貪著
惟畜於三衣 恒滅貪欲火
沐以智慧水 日夜三時修
如放箭勢極 一墜還放一
亦如抨酪木 善不善亦然
若一能生多 則有別異相
施者應如田 受者應如風
若一能生多 一切無因有
所作因滅壞 是妄計所立
若妄計所立 如燈及種子
一能生多者 但相似非多
胡麻不生豆 稻非穬麥因
小豆非穀種 云何一生多
名手作聲論 廣主造王論
順世論妄說 當生梵藏中
迦多延造經 樹皮仙說祀
鵂鶹出天文 惡世時當有
世間諸眾生 福力感於王
如法御一切 守護於國土
青蟻及赤豆 側僻與馬行
此等大福仙 未來世當出
釋子悉達多 步多五髻者
口力及聰慧 亦於未來出
我在於林野 梵王來惠我
鹿皮三岐杖 膊絛及軍持
此大修行者 當成離垢尊
說於真解脫 牟尼之幢相
梵王與梵眾 諸天及天眾
施我鹿皮衣 還歸自在宮
我在林樹間 帝釋四天王
施我妙衣服 及以乞食鉢
若立不生論 是因生復生
如是立無生 惟是虛言說
無始所積集 無明為心因
生滅而相續 妄計所分別
僧佉論有二 勝性及變異
勝中有所作 所作應自成
勝性與物俱 求那說差別
作所作種種 變異不可得
如水銀清淨 塵垢不能染
藏識淨亦然 眾生所依止
如興渠葱氣 鹽味及胎藏
種子亦如是 云何而不生
一性及異性 俱不俱亦然
非所取之有 非無非有為
馬中牛性離 蘊中我亦然
所說為無為 悉皆無自性
理教等求我 是妄垢惡見
不了故說有 惟妄取無餘
諸蘊中之我 一異皆不成
彼過失顯然 妄計者不覺
如水鏡及眼 現於種種影
遠離一異性 蘊中我亦然
行者修於定 見諦及以道
勤修此三種 解脫諸惡見
猶如孔隙中 見電光速滅
法遷變亦然 不應起分別
愚夫心迷惑 取涅槃有無
若得聖見者 如實而能了
應知變異法 遠離於生滅
亦離於有無 及以能所相
應知變異法 遠離外道論
亦離於名相 內我見亦滅
諸天樂觸身 地獄苦逼體
若無彼中有 諸識不得生
應知諸趣中 眾生種種身
胎卵濕生等 皆隨中有生
離聖教正理 欲滅惑反增
是外道狂言 智者不應說
先應決了我 及分別諸取
以如石女兒 無決了分別
我離於肉眼 以天眼慧眼
見諸眾生身 離諸行諸蘊
觀見諸行中 有好色惡色
解脫非解脫 有住天中者
諸趣所受身 惟我能了達
超過世所知 非計度境界
無我而生心 此心云何生
豈不說心生 如河燈種子
若無無明等 心識則不生
離無明無識 云何生相續
妄計者所說 三世及非世
第五不可說 諸佛之所知
諸行取所住 彼亦為智因
不應說智慧 而名為諸行
有此因緣故 則有此法生
無別有作者 是我之所說
風不能生火 而令火熾然
亦由風故滅 云何喻於我
所說為無為 皆離於諸取
云何愚分別 以火成立我
諸緣展轉力 是故能生火
若分別如火 是我從誰生
意等為因故 諸蘊處積集
無我之商主 常與心俱起
此二常如日 遠離能所作
非火能成立 妄計者不知
眾生心涅槃 本性常清淨
無始過習染 無異如虛空
象臥等外道 諸見所雜染
意識之所覆 計火等為淨
若得如實見 便能斷煩惱
捨邪喻稠林 到聖所行處
智所知差別 各異而分別
無智者不知 說所不應說
如愚執異材 作栴檀沈水
妄計與真智 當知亦復然
食訖持鉢歸 洗濯令清淨
澡漱口餘味 應當如是修
若於此法門 如理正思惟
淨信離分別 成就最勝定
離著處於義 成金光法燈
分別於有無 及諸惡見網
三毒等皆離 得佛手灌頂
外道執能作 迷方及無因
於緣起驚怖 斷滅無聖性
變起諸果報 謂諸識及意
意從賴耶生 識依末那起
賴耶起諸心 如海起波浪
習氣以為因 隨緣而生起
剎那相鈎鎖 取自心境界
種種諸形相 意根等識生
由無始惡習 似外境而生
所見惟自心 非外道所了
因彼而緣彼 而生於餘識
是故起諸見 流轉於生死
諸法如幻夢 水月焰乾城
當知一切法 惟是自分別
正智依真如 而起諸三昧
如幻首楞嚴 如是等差別
得入於諸地 自在及神通
成就如幻智 諸佛灌其頂
見世間虛妄 是時心轉依
獲得歡喜地 諸地及佛地
既得轉依已 如眾色摩尼
利益諸眾生 應現如水月
捨離有無見 及以俱不俱
過於二乘行 亦超第七地
自內現證法 地地而修治
遠離諸外道 應說是大乘
說解脫法門 如兔角摩尼
捨離於分別 離死及遷滅
教由理故成 理由教故顯
當依此教理 勿更餘分別